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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心的贼不知躲到哪里去,要他像个被丢弃的孩子一样焦急寻觅,寻不到半分。
陆央的手机响起,是在家教课开始前的一分钟,他接到使馆的电话,而后一秒没犹豫,穿上刚脱下的外套。
“陆老师,有急事吗?”
一只掌中有微茧却指骨细长的手在黑键上摩挲,而后停住。
“是。”陆央继续穿好外套,瞥向琴边坐着的人。
这是个坐姿足够端正的青年,唯有长睫落下的一瞬,才能看出几分漫不经心。
他好似对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不在意,包括面前的陆央,手边的琴键,瞳中的琴谱。
“这次假期我只是回来探望爷爷,可他好像很欣赏你,才会请你来教我琴。你也知道,我的专业是雕塑,对这些一窍不通,更不感兴趣。”
他抬头,清冷的眼睛上散着顺直的刘海碎发,温和的眉宇很有东方墨画韵味,而精致的鼻梁则像某位雕塑家得意的遗作,在灵魂陨落之际,终于被赋予生命而活。
“所以如果爷爷问起来,你就说教过我了,我们不用浪费彼此的时间。”
陆央顿顿,似乎诧异于这位混血少爷会一次性和他说这么多话,虽然他的语气不疾不徐,却也足够罕见。
“这件事我无法对长辈说谎,关于你并不想把钢琴做为爱好这件事我会对老爷子说明,这次是我的问题,先走一步,抱歉。”
这句话陆央匆匆留在别墅里,两个小时后,他气喘吁吁出现在使馆门前。
角落里,握着半个三明治的陆言红着眼眶靠在行李箱旁,鼓鼓的嘴巴半天咽不进去一口,怀中的玫瑰被磋磨的失去了光泽。
“阿言。”
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陆言怔怔一咽,险些被呛到。
他顺着眼前的直筒裤往上看去,哥哥无奈看着他,眼中有微怒。
陆言有些心虚,把并不完美的玫瑰藏到身后,先一步开口:“你换了号码,为什么不告诉我?”
“昨天刚换的,没来得及。”陆央答的堂堂正正,半蹲在他面前,拇指抹掉他嘴角的面包渣:“该我问你了。”
“为什么乱跑,给别人找麻烦?”
陆言很委屈。
异国他乡丢掉钱包手机本来就很难过,背了好多遍的号码是空号更雪上加霜,如果不是花店的老板帮他联系了使馆,还给他买了三明治,他这会正饿着肚子流落街头吧。
陆言耷拉下脑袋,肩头随着啜泣轻微抖动:“我也知道是我不对,可哥也来怪我,我就不打扰了。”
他不知是跟谁堵气,把花往地上一扔,固执拉着行李箱就要往外走。
陆央轻叹口气,按住箱子另一端:“要发脾气,也等我办完手续。”
证件都在钱包里,找回来的希望很渺茫,只能先挂失。
陆言一声不坑,看着哥哥捡起地上的玫瑰:“送我的?”
“坏了,你扔掉吧。”他扭过头。
陆央置若罔闻,把花和行李箱一起塞进车里的后排座位,一点地方都没给他留,转身坐进驾驶座,把车门一关,放下车窗挑挑下巴:“走吧,现在可以发脾气了。”
陆言气地跺脚,偌大的城市他谁也不认识,还被丢下。
“有什么大不了?走就走。”陆言才不管,背过身去。
“唉,不知道谁今天刚遇见贼,这里啊,等到晚上抢劫犯就全冒出来了,连装都不装,运气不好的话还会遇见醉汉,就喜欢漂亮小孩儿。”
陆央的声音从背后幽幽传来,陆言抱住胳膊:“你别吓唬我。”
“没吓唬你,真的。”陆央手握上方向盘,沉默一会儿才道:
“是哥哥错了,我给你道歉,先回我那儿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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