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着是什么,可怜兮兮地低着头,不敢用手去抓,只好握着两臂,靳凌弯腰小心翼翼去吹掉亮片,看着睫毛轻颤被亮片扫得眼睛一直眨巴,低声问:“宝宝,吓到没有,痛不痛?”
夏怡都还没说话。
司越立刻顺势打圆场,呈“呕吐”的样子发出了怪叫,然后对着旁边的男生倾情模仿,“宝宝,刚刚礼花棒是不是把你小手炸到了,哥哥给你吹吹手,好不好?”
夏怡听到这个话都忍不住笑了,笑完又不知道到底是在取笑谁,对上靳凌眯着的眼睛,他凑近微红的耳廓,低声责问,“你笑谁呢?”,到底站哪边?给谁拆台呢?
夏怡感受着耳边呼出的气,回音带来的酥麻感比刚刚的响声要持久和深刻许多,又摇了摇头,小声说:“我没有那么脆弱的。”
两人就在楼梯,一个在上一个在下,目中无人地低声耳语。
靳凌问:“你想不想和他们一起吃饭?”
夏怡现在觉得无所谓,第一次看到靳凌有点倔劲儿,还有点…幼稚,这不是他朋友给他过生日吗?为什么声音听起来很是别扭,表情藏在额前碎发的阴霾里看不懂,给他摘下头发丝上的亮片。
顺着头发丝一点一点拨下来,就像…给狗顺毛一样,抿嘴问:“我都可以,你想吗?”
靳凌觉得他为什么要和追过自己女朋友的人一起吃饭,他就算可以大度装作无事发生,但是也不可能心无芥蒂坐在一桌称兄道弟吧?我不想,三个字就像卡在喉咙说不出来。
但夏怡被楼上一个温婉明丽的声音叫住了:“你是夏怡吗?快上来,站下面不累吗?”,点点头。
“真烦…这些人到底胳膊肘往哪拐的?”,夏怡被靳凌略带不满地放开手腕。
“靳凌你嘀嘀咕咕什么呢?别挡着人家。”,孙茵茵说完还伸出了一只手准备去挽侧身艰难上楼的夏怡。
走廊顶光明亮,不似楼梯道上有些昏暗,这才抬眸努力去看这些人,男男女女,几乎是第六感就猜到了说这句话的人是谁,女生卷发发梢翘得成熟又迷人,踩着长靴,纤细光腿在走廊的照明灯下白得反光,侧身朝向她在的位置,在她背后站着一个穿着潮牌卫衣的男生,好像是叫程磊?
夏怡还能回想起那天,是放暑假的前夕,她在足球体育场的厕所里出来时,就被这个男生叫住,她对他是有印象的,因为常常在靳凌身边,所以也顺带关注到了,手里勾着她的学生证吊牌,问这个学生证是她的吗?
她疑惑地接过校牌,刚刚她在厕所还摸到了在书包里,但接过来一看照片就明白了,是之前的那一张,中考还剩三个月,她被教导主任逮到早自习迟到,那个时候正在准备录入中考照片信息,她就顺便在那个小岗亭拍了照片,春山的一个大晴天。
但这张校卡因为她上初中的时候老是喜欢用贴纸装饰它,所以上面的中文名字和班级都看不清楚了,只有隐隐约约的有个xiayi的拼音,不过城五中学初高中校卡长得都一样。
夏怡当时只说了谢谢,男生先是说了自己叫程磊,然后平铺直叙说明了自己的来意,说看见她好多次了,对她有感觉,然后提了个粉色袋子,夏怡打开看见里面装着某个奢牌当季的小包。
她当时特别直接说,谢谢,但一个包而已,她最不缺这些东西了,把袋子推了回去,夏怡甚至觉得他还没有余景星那个小学生真诚。
程磊看起来好像很尴尬,夏怡也尴尬的笑了笑,想缓和一下气氛,问他是在哪里捡到她的校牌,他说是在球场捡到的。
夏怡耸耸肩表示好吧,直接彻底拒绝了,说对他没有感觉,以后也不会有感觉,甚至特意告诉他了,她之所以天天来这里,是因为在等别人。
因为,她根本不是在球场丢的这张校牌,这个校牌是在中考场上丢的,她当时被分配到了一中去考试,在中考最后一堂考试不小心丢的,是在高三一班那个教室里,应该是考试完收拾书包时,下意识地丢进了那个书洞里,而她早就忘了这件事了。
虽然她不知道是谁捡到了,又为什么会出现程磊手里,但是这个人眼里看上去既没有紧张也没有期待,甚至连真诚都没有,就妄想用他不稀缺的东西来换她珍贵的东西。
但她觉得,程磊这个人特别无聊,在她说了,“我等的是你的朋友,靳凌”之后,他沉默了一会,嗤笑了一声似乎是挽回点面子还是怎样,告诉她,靳凌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好,挂满全科,他都要被退学了。
夏怡当时听完其实并没有什么感觉,反而松了一口气,还好她没有喜欢上一个特别完美的人,或者说,一个真实的人本来就不该是完美的。
在更早之前,春季学期刚开学,有天晚上物理自习她逃掉了,无聊地在操场上乱晃,看见靳凌在场边上既没有踢球,也没有人陪伴,站着看起来像是在发呆,二月底还算在冬天,拉起毛呢黑大衣的帽,帽檐不宽但松垮,半张脸埋进阴影里,看不清眼神,操场上微弱的灯光照得能看见,指关节在泛红,手指尖夹着根烟,还燃着猩红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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