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餐厅包厢里,房间壁纸墙上,挂着彩色的拉旗,写着英文的生日快乐,气氛搞得很足,粘贴着装饰气球,是数字的形状,十九,然后不知道是谁搞了个特别花里胡哨地自制的电子显示屏,轮流滚动着几个炫彩的大字,苟富贵,勿相忘。
中央挂着一个红色的横幅标语,祝小靳学业进步,一切顺利,生日快乐。
这个祝福语看就是出自上了点年纪人的手笔,包厢很大所以隔壁还带着一个小一点都房间,连通着,都通向走廊,只是门微掩着,缝隙漏出孱弱的昏黄灯光,看上去应该是今天用来堆放这些装饰物的杂物间。
夏怡坐在大圆桌上,撑着下巴颏假装沉稳地盯着一桌子的菜,不知道从何处开始下手,下半身不自然地不停交迭又轻晃的双腿暴露出了一丝烦躁和不安,余光一直偷看着坐在她右侧的靳凌,两人之间隔着司越。
自她给程磊大大方方地打了个招呼,程磊脸色微妙得转变了一下,提了提嘴角,平淡无味地说:“挺巧的,上次之后就没见过了,没想到还能这样再见到。”
夏怡觉得这句话说的挺莫名其妙,给人一种她好像和他很熟的感觉一样,看着有一两个人笑着交换了一下眼色,皱了皱眉,下意识地想去寻找靳凌的手,但什么也没有摸到,结果被孙茵茵挽着她快步走到众人前,听她低声细语说:“先进去,待会告诉你!”,眉梢舒展开了一点。
但和靳凌,他们两个人就像本来在一辆火车上,而有个人的那一节脱轨了一样,横冲直撞了出去,在这个节点突然陷入了冷战。
两人唯一的交流大概就是,靳凌别扭地一个劲把菜夹给司越,司越见状也不敢吃,又把菜夹给夏怡,连有人让靳凌介绍一下她,也是不咸不淡地说是他女朋友,夏怡只是觉得这个餐桌上气氛很微妙,一点都不像要尽地主之宜的样子,倒像是看热闹,不然也不会把两个明显不对付的人凑在一起。
餐至中旬。
夏怡见司越脸色带着兴奋劲一个劲地给桌上的人倒白酒,敬酒,两三瓶有点年头的茅台,瓶口处都还有点封口腊的痕迹,吆三喝四,谁的没满就给谁续上,忙得不行,而靳凌冷淡敷衍地,眼都不抬一下地低头嚼东西,闷声喝酒。
好似阴阳图的两极,看起来一点都没有作为主角的开心,又一杯饮尽,司越侧脸低语问靳凌:“还喝吗?这可是刘教授的宝贝们,你出生那年的茅台,刚刚专门给我打电话,叫我去家里拿的,说给你祝生,他痛风腿疼就不想来了。”
靳凌闷闷地鼻腔里蹦出了一个字:“好。”
司越看着靳凌侧脸,眉弓和眉骨都挺拔,线条锐利且流畅,常常是放肆和耀眼的,连过去班会迟到念检讨都是风轻云淡,肩膀微垮,恭恭敬敬对着班主任贴脸开大,“我的迟到,虽然会影响班级流动红旗评比,但是这并不影响物赛金奖依然是在我们班,不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可能还是会迟到,所以我觉得既然都得不到流动红旗了,那还不如让大家都多睡会,早自习就别什么提前十五分钟来了。”
当时全班狂敲桌子,吹口哨,全然不顾脸色铁青的班主任,热闹得以为要改朝换代了,现在就是一副气短生吞的样子,情绪低落,狼都要憋屈得变成狗了。
司越叹了口气,又压着嗓子说:“你管那么多干嘛?程磊不要脸你也不要脸,人都已经是你的了,自尊心算个屁。”
白酒上头,脑子热得要死,深呼一口气,声音都有点压不住了:“他就是有病,瞎几把乱说他俩先认识的,他先认识的,他先追的,你在后面。”
靳凌主动接过酒瓶,倒酒声淅淅沥沥像雨淋屋檐,给自己满上,摇头,没说话,不是的,是他先认识的,他甚至还在还没有遇到夏怡之前,就已经提前认识她了,但一直以来他不够松弛逃避现实,所以即使有多次机会都故意远离她,没有认原来那张校卡就是她,以及把东西弄丢了,百口莫辩而已。
“他给别人讲你女朋友是你骗来的?我没懂什么叫骗来的?骗什么了?没告诉她你那个时候都烂得差点退学了?一直等到把补考过了,才敢去找她是吗?他是这个意思吗?”
靳凌然后仰头饮尽,闭眼咽得快,白酒烧得胃有点火辣辣的,但远不及心里被灼得烦躁。在这之前他从不觉得这是什么丢脸大不了的事情,挂科准备退学又不是杀人放火,过去爱他的人不会因为这个就离开他,顶多是骂他恨铁不成钢而已。
在这件事情上,他因失去爱而感到痛苦,而夏怡的出现,这段时间都快忘记之前原来自己那么痛苦。
因为得到爱,让他好像松弛下来,渴望她长久,恒定不变,纯粹,但也隐隐约约地担心夏怡会不会因为他并不是如她所想那样好,有一天又让他再次体验两手空空,会让他对这件事情感到紧张,痛苦,羞耻,希望她永远不要知道,很明显地他不想和夏怡说这段时间的事情,也不想告诉她为什么会这样。
这样显得他好像是在祈求和绑架她的怜悯一样。
程磊这个人的出现就是不断提醒他,回头看发现原来那个
精彩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