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听寒答应了他。
虞响……笑起来很好看的。
她的心空跳了一拍,又很快变得平缓低沉。
即使徐听寒明确提出想要帮他,他也没有提出任何要求,还要反过来说关心她的寒暄之词。
这只意味着一件事,他们不熟。
只有对不熟的人,才会这样生疏客气,毫无要求。虞响对李侠可没有这么客气,那是朋友。
她读懂了他的搪塞。
再次回想他轻飘无意义的要求:锻炼身体……变得健康。
徐听寒心里漫出古怪的滋味。她也是想变得健康的,没有病人愿意得病。
“……再过五天,我会锻炼身体的。”她轻咳一声,认真道。
不管他真心关怀还是假意寒暄,她承诺的事就要做到。做好每一件承诺的事,说不定,虞响就能看出她的诚心了。
她学习真的还不错,一定能帮他很多,比李侠好。
“……再过五天?”虞响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
徐听寒发觉失言,咬住嘴唇不答,脸色渐渐发红。
五天是她月经持续的时间。
别追问了吧。
她低下头,随便拿了一本练习册,涨红着脸答起来,逃避和他的对话。
虞响看着她。
她纤细的手指握着黑色中性笔,轻快迅捷地填写答案,几乎不需要思考的过程。
他知道,她聪明又努力,心无旁骛,从不拖延。她如果答应了锻炼身体,是一定会做到的,绝不会找理由。
五天……感冒会影响锻炼身体吗?会确定五天结束吗?
她脸颊似乎有些泛红,虞响突然想到了。
……月经期。
会流血。
他猛地转过头去,望着窗外,耳朵发红。
过了一会儿,他想起这种时期会肚子疼。看着自己不方便移动的腿,他有些不甘心。
“……多喝热水。”他闷声道。伤势恢复太慢,他成了只能动嘴的人,什么事都做不了。
“……嗯。”徐听寒没有察觉他异样的心思,点头。
他好像刚才说过这句话了。
不过再说一次,也不碍事。
体育课上到一半,有人回教室了。
李侠为首,还有几个隔壁班一起上体育课的同学,都是为了虞响来的。
“响哥,我们推你下去散散心吧。”
虞响好像想拒绝,但朋友们死缠烂打,即使他不下去,他们也不愿意走,他这才同意坐上轮椅。
他脸上的笑有点无奈,人群热闹地从徐听寒身边狭窄的过道里离开,他被李侠推着,跟她打招呼:“不打扰你,我下去了。”
“……嗯。”
教室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徐听寒低下头,继续做题。
晚自习最后一节,她收拾桌子准备制定明日计划,抽屉里那个神秘信封重新出现在她眼前。
徐听寒把信封放在桌面上,后知后觉自己没把“情书”放在心上,忘了个一干二净,一整天都没想起来。
教室里静悄悄的,睡觉的睡觉,写作业的写作业,玩手机的玩手机。
身边的程紫把手机放在书里,刷口红试色,全神贯注,没人注意她。
徐听寒拆开了信封。
这还是她第一次收到情书。
不管是谁写的,她都应该慎重对待别人的心意。
抽出信封,展开信纸的声音响起,不同于试卷翻开的声音。靠窗坐的虞响本能侧过头,徐听寒的身影却被大块头的李侠遮挡。
……
“你趴下。”他低声对李侠说。
李侠瞪大了眼睛,做了一个“干嘛”的嘴型,趴在桌子上,盯着他看。
虞响坐直,目光越过他。
李侠顺着他的视线扭头望过去,看到徐听寒正在看什么东西,好像是两张纸。
——那情书?
虞响这是什么意思?
李侠又猛地扭回头去看虞响,虞响嘴唇紧抿,脸色紧绷,看着徐听寒,眼睛都不眨一下,关注她每一丝细微的表情。
李侠:?
徐听寒?虞响?嗯?
不会吧?
他陷入了震惊和疑惑。
虞响放在桌子上的手,慢慢握成了拳。
徐听寒看完了情书,折起来放回去了。她撕了一张作业本的纸,落笔,好像要写回复信。
他早把她的字迹牢记在心里,从小打熬着练出来的书法,硬笔也有颜体的影子,筋骨丰腴,端正清丽,气势磅礴。
这样漂亮的一笔好字……
为什么要回复藏头露尾、不敢当面表白的一封情书?
虞响皱眉。
不是答应了他不被干扰吗?
那情书,看看就扔掉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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