悚然。
“我与大夫人如何,还轮不到你一个丫鬟来插嘴。”说这顾崇宁摆了摆手,上来几个大汉便将碎雪拖走,关进了柴房里。
池柳回头看着碎雪被拖走,皱眉开口想说话,却被顾崇宁掰过下巴拽了过来。
池柳消瘦,面颊上也没多少肉,这样被拽过去,皮肉硬生生硌着骨头,疼得他皱眉。
“你好啊五太太。”顾崇宁皮笑肉不笑,手底下却愈发用力,池柳痛得皱眉,忍不住挣扎了起来。
顾崇宁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池柳,“听闻你是大夫人娶进来冲喜的,也不知她一个深宅妇人怎能认识一个小倌,真是令我百思不得其解,五姨太能否为我解答解答。”
池柳喘着粗气没说话,嘴里已经泛起了血腥味。
“莫不是你与她有染……?不然怎会认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倌。”顾崇宁眼神凌厉了起来,高声喝道:“来人!好好拷打拷打五姨太,问问他和大夫人是什么关系。”
池柳被甩开,他跌坐在地上,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用舌尖抵了抵面颊,触感不太对,想必是牙硌破了肉。
两人上来将他双手捆住,绑在了院中梨花树的树干上。
池柳动弹不得,慌忙挣扎着想脱开,手腕内侧被粗糙的树皮磨得破皮出血也没什么效果。
一道带着破空声的风划了过来,池柳太熟悉那是什么,下意识闭眼缩起脖子,绷紧了后背。
下一瞬,一道锐痛在腰侧绽开,先前还带着麻木,麻木过后便是更剧烈的痛意。
池柳惨叫出声,双腿登时软了下去,只靠着困在树干上的双手撑着。
另一鞭子接踵而至,待到几鞭子后,池柳已经瘫在地上动弹不得,苍白的侧脸带着湿漉漉的冷汗。
那人举起鞭子还要再打,却被一双收按住了。
顾崇宁阴恻恻地看着阻拦的人,那人丝毫不介意,对着顾崇宁笑了一下,鼻梁上的小痣也跟着鲜活了起来。
“大哥一回来就这么大火气啊,五姨太怎么你了。”顾崇瑾说着回身看了一眼后背渗出血痕的池柳,啧了一声。
顾崇宁看了一眼顾崇瑾,眼神里是明晃晃的不屑,“我做什么也轮不到二弟你来管吧。”
顾崇瑾眼底似乎阴沉了一瞬,却仍旧带着笑意道:“自然是管不到的,只是这五姨太是大夫人娶回来给爹冲喜的,您一回来就把人打死,外界怕不是以为您不孝呢。”
顾崇宁看不出喜怒地盯着顾崇瑾,眼中情绪变化,忽地笑了一声:“竟不知什么时候二弟也这么会为我着想了。”
顾崇瑾开口还想说什么,院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是女子鞋跟敲打在地上的声音。
顾崇宁朝外看了一眼,料到是谁来,他没再搭理顾崇瑾,好整以暇地看着院门口。
柳棠脚步匆忙地走了进来,平日里搭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此刻散落一绺在颊边。
她看了一眼挂在梨树上的池柳,手似乎是抖了一下,但也仅此一眼,她看着顾崇宁,淡淡道:“回来了怎么不说一声。”
“不说您不也还是知道了。”顾崇宁开口道。
顾崇瑾忽然破开一抹笑,打圆场道“真是好久不见,大夫人近来可好?”
“也不见你对自己亲娘这么热情。”顾崇宁嗤笑一声,抬步朝着院门口走去,肩膀狠狠撞了一下柳棠的身子。
顾崇宁带着手下的人一走远,顾崇瑾忽然就不笑了,他不笑时莫名多了几分寒意。
“什么时候动手。”顾崇瑾压低声音道。
“快了,好歹找个好时机。”柳棠眼神阴沉地看着顾崇宁离开的方向。
说罢她快步走上前,将捆着池柳的绳子解开,将人打横抱起,快步走进了里屋。
池柳浑身忽冷忽热,后背一阵阵剧痛几近麻木,昏昏沉沉间闻到一股熟悉的冷香,莫名心安了下来。
有人用冰凉的指尖摸着他的额头,厉声询问一旁的大夫烧为什么还没退下来。
池柳听出凌厉的声线里不易察觉的颤抖,他想睁开眼看一眼柳棠,却怎么都做不到。
伴着那股冷香,池柳彻底坠入绵延无尽的黑暗。
梦中是摇晃的游船,池柳坐在隔间里内心惴惴不安,他看着黄铜镜中的自己,做一幅读书人的打扮,戴着眼镜,梳着中规中矩的头发,若是爹娘看见了指不定有多欣慰。
池柳看着看着忍不住鼻尖发酸,片刻后却又觉得荒唐至极,他笑了起来,笑得泪水都从鼻尖上坠下来。
可笑他第一次穿上长衫戴上眼镜,是因为城中权贵时兴找读书人当小情人儿,他做这般打扮第一夜便能卖出个好价钱。
外面影影绰绰的红灯笼随着风闪烁,空气中弥漫着脂粉味和让人作呕的交欢的潮湿气息。
池柳被人当作货品一般打量着,那人用粗糙的手掌拍了拍他的面颊,将戴得端正的眼睛拍得歪了过去。
“是个好苗子,还是第一夜呢。”老鸨在一旁吐出一口烟,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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