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是裴老师找我啊?”
裴映也弯起唇:“最近对斐然突然感兴趣?”
方哲仿佛听见什么惊讶的事情,抬起手摆了摆:“不不不,我是对您感兴趣。”
裴映面无表情:“我受宠若惊。”
方哲抬手覆到胸口:“出于对您的兴趣,我想送给施斐然一份礼物。”
裴映:“什么样的礼物呢?”
“我送给他之后,你就会知道。”方哲抓了抓脖子,歪着头道,“他样貌在金字塔塔尖,家世在金字塔塔尖。大家都是富二代——他那么努力,出类拔萃?所以我渴望着,用伤口触摸施斐然……”
方哲的脖子上凸起青筋,再一次伸手挠了挠起青筋的部位,“用伤口触摸他,我没想到自己能说出这么浪漫的话。”
顿了顿,方哲又说,“不光是我,我妈也觉着他好,训我时没有一次不提他的。”
“你母亲嫌弃你不是因为施斐然。”裴映说。
方哲瞪大眼睛,忽然突兀地大声笑道:“你那位‘母亲’倒是不嫌弃你——施斐然还不知道你为什么被养父养母赶出家门吧?”
方哲走过来,站得离裴映很近:“或者我应该问,他知道你跟你养母曾经是什么关系吗?”
方哲的问题如同朝他的脑中抛来一颗炸弹。
“惊讶什么?惊讶的表情一点儿也不适合您。”方哲再次向前凑近裴映,“我说过了,裴老师,我对您感兴趣,对您的人生好奇,所以调查了您的过往。”
这个距离让裴映极其不适,受到撼动的大脑不能规束行为,他盯着方哲脸上的毛孔,条件反射地伸手——
一个身高一米八左右的成年男性如此弱不禁风,是裴映所没想到的。
他右边是灯光昏暗的美甲店和按摩店,左边是马路,车流穿梭不息。此刻,他身边没有任何刻意的暂停。
裴映放下心,脑中开始回放方哲跌下台阶的全过程。
他推开面前过近的方哲,方哲失去平衡,向后垫了一大步,仍没站稳摔下台阶。
现在——方哲仰面躺在水泥地面,显然已陷入昏迷。
存在方哲直接摔死了的可能性。
右侧那些店铺里说不定有人正看着他。
裴映跑下楼梯,假装方哲还有意识一般,将人扶起来,表演独角戏:“没事吧?快起来。”
他搀扶方哲时,用最快的速度摸遍方哲的骨头——这人没有摔断任何一根骨头。
他的玛莎拉蒂停得很近,几步远而已,他将方哲架起来,拖进车后座,摆成坐姿。
裴映倚着车门,看着昏迷的方哲,留意到方哲额角的血。
从手扣找出湿巾,擦了擦方哲的额头,裴映再次开口:“叫你不要喝这么多酒,站都站不稳。”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被冰雪裹上空旷的回声。
完成独角戏表演,裴映迅速上车,扫码付费,保持五十迈车速行驶向桃源里。
他已经想好安置方哲的地方了。
施斐然提议要给金渐层换个柜子,他得空之后立即办了这件事。
他有一位饲养毒蛇的朋友,为毒蛇定制了一个看起来像封顶淋浴间的钢化玻璃柜。
后来那只毒蛇把自己毒死了,他的朋友很伤心,裴映欣然表示愿意帮忙处理那个玻璃柜。
所以,玻璃柜现在正摆在桃源里的新房里。
四十分钟后,方哲大字型被扔进玻璃柜。
裴映擦掉险些流进眼睛的汗,打算去洗个澡。
就在这时,他听见玻璃柜里传出的哼哼声。
方哲手撑地坐起来,没有马上留意到站在侧方的他,眼睛一直绕着这栋完全开放式的房子来回环顾。
方哲额头的伤口比他想的好很多,血已经凝固了,应该不需要缝合。
他清了清嗓。
方哲蓦地转过头,看见他,一双眼睛骤然瞪到最大。
裴映点了下头:“惊讶的表情,倒是很适合你。”
水管不会发出声音。
楼上楼下的空调也不会开始工作发出噪音或者滴水到他们家阳台。
裴映非常满意他和施斐然的这栋房子。
方哲坐在玻璃柜中,突然开始手撑地拼命地往后爬,撕扯着声带吼起来:“你推我!你他妈敢推我……”
“你个贱人,你知道我家什么背景,老子弄死你!”
看。
百分百吻合了裴映的预判。
——方哲这个跋扈的纨绔,果然把他的一个小失误理解错了。
“……你是个什么东西想杀我?!你最好别让我出去,我他妈找人轮了施斐然然后弄死你!”
“你不知道我家以前干什么的吧?你死到临头了敢动我!”
方哲还在喊。
问题就是,裴映太知道方家以前是干什么的。
方家在这座城市盘踞多年,黑社会起家,严打时也没有倒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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