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惚。
过了好一会儿,渐渐视线清晰,人才愣是回神,脸色带着苍白,道:“我没事,少爷不必担心,看外头应是大响午了,用膳了吗少爷?”
说完匍匐挣扎着要从床上坐起。
苍白的面庞因痛苦而扭曲,细细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渗出,好似每动一下对他来说都是巨大的折磨。
江川柏手眼疾快扶着他,眉头紧锁冷声道:“你不要乱动!”
“少爷,贱奴没事。”
放p,明明痛得面容煞白,额头全是冷汗。江川柏感觉心被人抓住狠狠绞了一般。
手老实扶着腰配合他坐起,硬着道:“不要乱动,不要不知好歹,身体不好你不会阻拦下我吗?不要以为我担心你,我只是关心你肚子里的孩子。”
看着眼前嘴硬豆腐心的江川柏,向今安眼底带着无奈。
“是是是,少爷放一百个心,肚子里的孩子不会有事的。”
“……”
不想鸟他,扭过头。
见江川柏不理他,心里唉了口气,望着床顶花纹,淡淡的檀木香刺激嗅觉。
带着决心,声音很轻带着让人琢磨不透的意味:“少爷,生孩子相当于只脚趟入鬼门关,奴不想您有任何危险,哪怕一分。起初您怀孕奴是喜,现在知道害怕了。”
手抚上少年未褪幼气的脸,试图摸开那紧拧的眉头。
江川柏越听越不是滋味,眯着眼睛,阴冷抓住那双手,道:“你害怕什么,我先生,给你在前面探探路不好吗?”
向今安未在意手上传来的痛意,看着他一脸活猪不怕开水烫的神情,面色变得更加忧郁。
“少爷不懂,听奴话,趁月份不晚,未到危险期还可以回头。奴一身病骨子,也活不了几年阴光,命也不值钱,不妨为少爷生下几胎。”
妈的这什么话,江川柏听得越发激动,心中蹿起一股无名火,嗖一声站起正欲发作。
正好牡妹端来一碗白粥,这才想到向今安现在是个病人,不能气。
呵有他这么能气他的病人,但凡他的嘴能甜一点,也不至于遭这老罪。
甩了把袖子坐在床头直盯盯着他。
向今安敛着眼眸,望着那熬得滚烂的白粥,上面什么都没有,只有白白的一片。
江川柏没好气说道:“看什么,快吃,不要饿着我的孩子。”
“好。”
向今安慢慢从牡妹手中接过,垫个帕子在手掌心防碗烫,右手拿起勺子。
江川柏看了大半天,喝盏茶的功夫都没见他碗里的粥少多少,开口嫌弃道:“你这人吃个粥怎么也这么慢。”
向今安刚醒不久,如今全身无力,手更是像没有骨头一样,较劲着手腕,强撑着不发抖。
慢吞吞喝了一口,才舍得掀起眼皮看他一眼,说出:“烫。”
江川柏陡然瞪大双眼,“我可不会帮你吹。”
向今安疲怠半垂掩着眼皮,遮住眼底的失望,“贱奴怎敢。”
江川柏看他这幅半死不活的模样,明知他身体弱,却还要说出气话气他。
“向今安,听了那番话,我想也是,我肚子里的孩子命薄,没福气。”
向今安手一顿,一时如嚼烛般无味,难咽。
明明是从他嘴中说出的话,听到结果眼底还是浮现悲凉。
失魂抿了一口白粥,也是,少爷还小,不该承受有风险鬼门关,他一人就足够了。
强忍着嗓音不发抖,镇定道:“奴一定平安生下肚子里的孩子!”
“希望如此……”
江川柏死死盯着向今安木头样,一口一字从牙缝嘣出。
还没说完向今安坚定插入他要说的话:“奴算死了他一定也会活着。”
江川柏这下发起火,两眼腥红。
“你在说什么鬼话!”
“少爷,不要犯傻。”
向今安抬起头对上江川柏要喷火的眼睛,沉默着,忽然轻笑了一声。
“少爷,我的身份摆在明面上。”
江川柏一愣,随即面上涨得通红,撅了撅嘴,一脸委屈。
“你又欺负我。”
说完头枕在向今安腿上撒起娇。
向今安知自己情况端不稳这碗粥,怕撒到他身上。自己又没了胃口,使个眼色让牡妹拿走他手中的碗。
等他的手空了后,将手放在江川柏背上,轻松抚拍他的背。
过了好一会儿,江川柏闷闷道:“我刚刚是开玩笑的。”
“奴知道。”
谁不知江川柏有着小孩子脾气,想着想着向今安嘴角勾出弧度,带着满眼笑意。
“嗯……”
江川柏还不满意,委屈得如同萎了巴叽黄瓜,一怔不起,默默把头闷进被子里。
向今安维持这动作久了,难免脸色更加苍白。
担心江川柏肚子里的孩子会压得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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