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瑞的身影消失在了空间缝隙里,沐岚握着剑伫立在空地上,四周倒塌的木屋似乎在述说着战斗的凶狠。
伊力士留下的防护阵法在内部受到攻击就容易损毁,刚刚她还差点邀请安格瑞进屋。
他说他要当最坏的,就真的立刻算计她了。
沐岚无奈地叹气,转头便在废墟中找到行囊打算跟伊力士汇合。
同一片夜空下,正在教皇住所巡逻的伊力士,一阵恐慌突然袭来。大雨之后,云层消散,月亮变得猩红。
走廊的灯光被风吹得闪了几瞬,仆人被人推倒在地上的声音、女人慌乱的脚步声、众人争论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
“檀蓝真是疯了,预言什么不好,偏要说教皇大人会被伊力士杀死。”
“嘘,小声点。”
薇薇安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看着檀蓝被人拖了下去。
明明之前只是让她们预言天气跟战事,今天突然让她们预言赫厄诺尔死亡。
“薇薇安。”赫厄诺尔充满压迫性的声音在她头上响起,薇薇安心有余悸,她的胸口像挤了块大石头,脑海还残留着教皇因为不满檀蓝预言发火的场面。
她掐了掐大腿肉,忍住颤抖,“教皇大人。”
赫厄诺尔喜欢薇薇安害怕他的模样,相比另一个人会让他更有掌控感。
他朝她露出一个还算温和的笑,薇薇安反而颤抖起来。
赫厄诺尔:“你赢了预言比赛,之后还是圣女,但现在我需要你再做一件事。”
能有什么好事,估计得让她掉一层皮。
薇薇安乖巧地点头,也不敢再说话。
与此同时,位于苏佩密区域与格兰盛区域边界线的小镇上,女人抱着自己的孩子敲响诊所的木门。
苦难总是降临在不幸的人身上,药师恩里克就是很好的例子。他来自被誉为“帝国粮仓”的繁米兰德区域,父母以及祖上世世代代都是农民,可他从小就有远超越普通人的聪慧。
因为城中的贵族药师不愿意给被蛇咬伤的父亲制药,他学会了药学。因为农场主不舍得跟兄弟姐妹们配备防寒的护具,他发掘了自己的动手能力。因为农场主的孩子不愿意学复杂的课程,他暂代少爷去了学堂。
十八岁之前,面对知识他都像一块失水的海绵,以为只要不断的学习,就能够替家里撑起一片天。
在出事的那一年,白色的小花开满了整片牧场。为了买到更便宜的工具跟药材,他舍近求远去了格拉盛。
临行前,母亲还跟他缝制了新鞋,因为蛇毒失去腿的父亲坐在椅子上望着他,弟弟跟妹妹们牵着手问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据说魔兽很喜欢吃小孩跟女人的肉。
恩里克背着一套工具提着十几斤草药回家的时候,牧场连着城都被兽潮啃成了残垣断壁,至于那些人,似乎从来没来到过这个世上。
或许他该恨制造兽潮的安格瑞。
伊力士带着索瑟领着一群骑士只花了燃尽一节蜡烛的时间就解决掉了兽潮。这是兽潮第一次从内陆出现,魔兽没有沿着边界线跑进来说明内陆出现了连着地底的缝隙,伊力士跟索瑟带着人去找缝隙,恩里克红着眼睛像个疯子般拦住他们:“我们每年都交最高的税,为什么你们连传送阵都不肯用?”
“教皇大人明明每年都承诺要保护好在内陆的我们!”
为了预防这类紧急情况,人口超过百万的城镇都会配置传送阵,因为内陆从来没有出现过兽潮,所以教团从来没有维护过,传送阵早就失去了作用。
但恩里克这样质问他们,就显得错误都在教团了。伊力士没有答复他,索瑟摸了摸鼻子,他见多了这种场景,即使他承认了是教团的错,也没什么用。伊力士身后的人则对恩里克感到了不满,骑士团的人素来对外区域的人没什么耐心,一个女骑士直接踢翻了恩里克,恩里克挣扎着冲上来,另一个年长的骑士继续将他踢翻在地。
恩里克在地上滚了一周,门牙磕到了肉,他张嘴便有血流下来。他绝望地望着比他强大太多的这群人,想着亲人,心脏仿佛被活活刮出来一般。
他大叫:“你们都是刽子手!!!你们都是刽子手!!!”
悲惨的声音延绵被血染黑的破败城镇,躺在地上的恩里克没等来骑士团后续的折磨,伊力士带着人离开了。
后来,恩里克带着全身的积蓄到了皇都,想告白狮骑士团营救不及时,人还未抵达皇城便被人骗去苦役营———为了庆祝教皇生辰,要重修教堂,扩大骑士营的驻地。
他在那个鬼地方,差点被折磨致死,还好伊力士巡查时认出了他将他捞了出去。可惜,没出去多久,瘟疫盛行。
恩里克认识了一对感染了瘟疫的母女,没有医馆肯接收她们,因为女孩跟他的妹妹很像,他收留了她们,借着这个事情,便开始研究瘟疫。
起初,恩里克只觉得这个突发的传染病,直到他发现这场瘟疫的病症跟百年前的一场瘟疫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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