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覆去的疼。
南施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上七点了,肋骨骨折,差点扎进肺里,她稍稍一动就觉得有把刀在身体里穿刺。
陆行安正闭着眼睛忍痛,一只手抚在腹侧,一只手向后抓着椅背,手指用力到发白。突然,一股热流不受控制的涌出来,陆行安诧异的向下看,但沉沉的圆隆挺在身前,他也看不见是羊水还是血。
但南施看见了,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被洇湿了一大片,透明的羊水顺着椅子滴落在地板上,陆行安岔着腿,脸白的可怕。
“你破水了……”声音因为长时间未进水而有些嘶哑,陆行安看见南施醒了,抿着唇撑着椅子站起来,拖着肚子挪到南施身前。
“你终于醒了。”陆行安捧着南施的脸,一下一下的亲吻,长久以来的紧张在这一刻得到放松,身体里的疼痛也越发清晰起来。
“呃——”陆行安仰着头,眉头紧蹙喊出一声。
“南南,孩子要出来了……”陆行安安抚似的笑了一下,紧接着又面目狰狞的撑着床沿弯腰向下用力。
南施挣扎着起身,动作间手背上的输液针滑了出来,带出了一串血珠。陆行安眼角通红,盯着那滴血嘶吼着用力。
南施毕竟断了根肋骨,她半支起身子,额头上疼出了冷汗,她一边抓着陆行安的手臂,一边喊人。
“陆行安,你忍一下,医生马上就来了!”
陆行安正疼着,憋红着脸摇头:“来不及了,要出来了——”
“啊——”陆行安大叫,紧接着又伸手向下身探去。
门外的人冲进来时,胎儿的头已经娩出了大半,护士连忙拽下人的裤子,轻轻托着股间那颗沉甸甸的小脑袋。
“南南,南南——”陆行安揪着床单,一声一声的喊南施的名字。
“我在我在,陆行安我在!”
“啊啊——”又用了一次长力,肉乎乎的胎儿就掉在了护士手里并发出了颤抖的哭声。
陆行安失了力气,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他紧抓着南施的手,眼睛里的眼泪猝不及防的掉下来:“南南,我好怕……”
孕育之伤,生产之痛,我都不怕,我怕的是失去你。
后记4
陆川委委屈屈的站在病床对面的角落里,眼睛里还挂着不敢落下的泪。
陆行安挺着还没消下去的肚子,一脸严肃的站在他面前。
“知道错哪了吗?”
陆川看了眼朝自己拼命使眼色的南施,手指绞着衣摆,“我不该在妈妈开车时调皮,是我没保护好妈妈啊啊啊啊啊——”绷不住情绪,一下子嚎啕大哭。
南施心疼的捂着肋骨下床,“我的小心肝,没关系,妈妈没事的!”
“别动,躺好!”
南施动作僵住,乖乖靠在枕头上,“宝贝来妈妈这!”
陆川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陆行安,得到允许后才扑进南施怀里。
陆行安叹了口气,不动声色的揉着肚子,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没一会,陆川便哼哼唧唧的睡着了,恰好陆母过来送饭,便把陆川抱回家了。
“他才那么大点,那么凶干嘛!”南施喝了口汤,略带抱怨说到。
陆行安脸色不好,生产之后还带着微弱的宫缩,医生给他打了缩宫素。
陆行安坐在床沿,往南施碗里放了个虾肉,又扯了纸巾擦手,“南南,知道我为什么希望生男孩吗?”
南施不答,陆行安捋了捋人的头发:“我生孩子是为了能多个人保护你,男孩比女孩更能保护你!”
南施愣住,她没想到陆行安已经爱她到如此地步了。她想反驳,人格独立,思想自由等等等等,可她看着陆行安的眼睛,好像几近癫狂了,她无从反驳,这个人好像疯了。
她探过身轻轻拥住他,“我也会保护你的,阿行!”
“我也相信你能保护我的!”
“我怕……”
“别怕,我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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