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屏蔽了外界的声音,再次把话筒递到嘴边。“可是余警官。”她说,“您不是一般的大人,您是刑警啊。”话音刚落,(17)班那边确实有些不同意见琐碎地传到耳里,“怎么还没完了”、“这种时候还要出风头”、“人血馒头好吃吗”……诸如此类。可能他们从没忘记过是谁敢欺负余姓的人神,只是用刻意忽视来表达不屑罢了。舌根残留着棉花糖的余甜,银霁站在最冷的地方领受了这么久的教诲,全身只剩嘴还能活动:“因为您是刑警,您是真正的a市安全卫士,我以为您有责任去排查……其他的可能性,对吗?”她还想说,‘后人哀之而不鉴之’,“后人”又由谁来定义?自杀者通常会被批判一句“都有勇气结束生命了,为什么没勇气面对生活?”可生活的真相已经远远超越了勇气能承载的范畴,他们明知道这一点,却还要用哄小孩的方式敷衍生还者。莫非他们跟谁签订了秘密契约,不能让“后人”注意到真相吗?难道“后人”注意到了真相,就能彻底摧毁送走了“前人”的势力吗?如果“后人”要面对的是维度更高的现实,而这种现实早已溶解在了370宾主尽欢的酒杯中,生者与生还者还能向谁问责呢?他们的勇气能够负荷“问责”这个动作吗?为此,“自证危机”难道不是所有人应得的惩罚吗?式微式微,为时已晚。罗老师面色凝重地向她走来,在主席台方面的授意下,他要做的只是驱逐这个歌而不过的楚狂人。银霁知道手里的话筒迟早保不住的,没有一丝丝的抵抗。随便吧,她今天只图自己快活,至于快活完了怎样,不管他们要抓人还是要让退学率变得更难看,她都服从组织安排。一阵剧烈的电流声响过,话筒的确让人轻而易举地抢走了。得到话筒的却不是罗老师。隔着一个人,他也惊诧地看向银霁右边。“余警官好!”有一条巨大的恶犬站在银霁面前,眼里的信号灯从红切换到黄,再从黄切换到红。你先跑。他说,以你现在的力量,一刀砍不断恶犬的颈椎。刺骨的风呼啸而过,大狗和躲着监控体罚小朋友的刘老师统统被甩在了身后。在众人千奇百怪的视线中,元皓牗歪歪斜斜地拔地而起,有些狼狈地扯着挤到皱起来的外套。当他望向主席台时,语气却带着十足的唐突与狂妄,仿佛那边马上就有人要完蛋了。“打扰了,我也有个问题!请问您了解千禧年的附中考生失踪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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