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白的手指划过紧实的肌肉,秦鸣筝喉结滚动,刚刚才平息下去的欲望又有了抬头的趋势。
“新伤。”李开景摸到他手臂上结痂的伤口,笃定地说道。
那处伤是两个月前利箭擦过时留下的,早就不疼了,可指尖摩挲时又泛起了细微的痒意,秦鸣筝怀疑李开景是存心报复,但他敢怒不敢言,只能忍气吞声地交代道:
“夏天的时候……蛮人绕后偷袭了辎重营,他们的弓箭手藏在马厩里,我率兵赶到时不小心中了箭。”
李开景点了点头,时间和伤口与他的判断大致对得上,他放过了这处,手指往下滑到侧腰:“这里呢?”
秦鸣筝嗓音喑哑:“一个月前北蛮诈降,死士身上都带着黑火油,炸了我们半个营地。”
每处伤口秦鸣筝都说得云淡风轻,李开景却越听越惊心,这次出兵他在朝中费了大功夫多方斡旋,才不折不扣地保障了前线的物资供应。
饶是如此,这场仗仍然打得这般艰难。
他简直不敢想象,此前的那些年,在朝廷的重重克扣和掣肘之下,秦鸣筝都是怎么打仗的。
李开景从小修习帝王权术,喜怒之色从来不浮于脸面上,此时秦鸣筝却在他的眼里见到了明晃晃的疼惜。
他已经放弃分辨这是真情还是演戏了,如果李开景给他的独一无二都是哄他的,那他也不得不承认,在拿捏人心这件事上,还是太子殿下技高一筹,他心甘情愿地认输。
等到李开景从头到尾审完了,秦鸣筝才披衣起身,转到屏风后面又洗了个冷水澡。
他躺回床上时,李开景还没有睡着。
“在想什么?”秦鸣筝挥手放下垂帷,烛火的光芒被遮掩住,视野内顿时暗了下来。
“皇后。”李开景冷淡道。
他说的皇后不是他的生母陆云溪,而是现在的后宫之主江映月:“我们这位陛下,美人娶了一堆,真正上过心的只有我母后,儿子生了一窝,真正担得起江山社稷的只有我。”
“他不是看不清,但就是禁不住江氏的枕边风。”
李开景平日里谨言慎行,绝不会说这种给人留下把柄的话,可今日他见到了秦鸣筝身上的伤,知道了边关将士的难,不由得生出了唇亡齿寒的凉意。
江氏这把刀,说不好什么时候就会落到他的头上。
秦鸣筝听他语气沉郁,便凑到他耳边吹了口气,在他侧过头躲开的时候,又压低了声音逗他玩:
“枕头风好用啊,多亏了殿下,让我出兵时没有后顾之忧。”
李开景果然被他逗笑了,抬起手夹住他的脸颊,又将食指按在他翘起的唇峰上,慢悠悠地问道:
“怎么报答我?”
秦鸣筝微微仰起头,让下唇也贴着他的指腹,含笑反问道:
“我给殿下暖床还不够么?”
他说话时,潮湿的气息就喷洒在指尖,李开景挪开手指,在他的脸颊上搓了两下,像是在摸他的脸皮有多厚:
“这床到底是你暖的还是我暖的?”
秦鸣筝理直气壮:“我也出力了。”
昏暗之中,李开景低低地笑了一声,意味不明地提醒道:
“太尉大人,色字头上一把刀。”
秦鸣筝将他的神情看得清楚,低下头亲了一下那挑起的唇角,似笑非笑地回了一句:
“我只做殿下的刀。”
寒风过境,一场大雪纷纷扬扬地降下,转眼间便到了年关。
除岁迎新之日,宫里依照惯例摆了年终宴,除了皇室成员,宗亲贵族和位高权重的大臣们也尽数到场。
酒过三巡,席间话题变换几番,最后转到了去年的漠北之战和秦鸣筝的身上。
太常祭酒师九安虽然年近古稀,但精神依然矍铄,一连饮下了好几杯烈酒,此时还能四平八稳地站起身来。
他端着酒盏,目光在秦鸣筝的脸上停留片刻,而后面朝主位恭敬一拜,朗声说道:
“秦太尉少年英雄,实乃我大昭栋梁之才!可惜天意弄人,秦老将军和秦夫人去得太早!老臣亦为人祖父,不忍见秦太尉孤苦伶仃,斗胆向陛下请道圣旨,愿与太尉结下秦晋之好!”
话音落下,殿内霎时静默,众人噤声瞧着师九安,而后又齐刷刷地望向上座。
隆德帝就着江映月的纤纤素手饮尽杯中酒,视线略过站在下首的师九安,落在左手边的江云鹤身上,沉声道:“丞相怎么看?”
江云鹤放下酒盏,抬起手来行了个礼:“回陛下,臣听闻师大人的嫡亲孙女知书识礼、蕙质兰心,在京都素有令名,若是能与秦太尉琴瑟和鸣,必然是一段令人称羡的姻缘。”
隆德帝没有立刻答话,敛眸沉吟片刻,这才想起来询问:“鸣筝的意见呢?”
秦鸣筝冷眼旁观这两人一唱一和,一语不发地攥紧了手中的酒杯,冰凉砭骨的雕花嵌进掌心,几乎快要洇出血色。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师九安和江云鹤是一丘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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