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梦年将请帖拿回来之后,简单转达了苏鸣渊的歉意,惹得萧鸾玉怪异地看了他一眼。
“殿下有什么吩咐?”
“你不待见他。”她用肯定的语气说。
苏鸣渊碍于身份或许会对她妥协,但是他绝不会因为小小近侍的三两句话而退步,除非万梦年利用了苏鸣渊在意的某件事。
万梦年暗暗惊讶于她的敏锐,坦然承认,“苏公子在殿下面前有失礼数。”
好神奇的理由,萧鸾玉挑了挑眉尾,难道是她调教属下比较成功,以至于万梦年对她如此忠诚?
“既然他那天的鲁莽行径让你的伤口撕裂,你可以站在自己的角度表达喜恶,不必刻意对我说些讨好的话。”
万梦年敛了敛神色,清瘦的身子微微下压,显得有些难过。
“谨遵殿下教诲。”
他领悟了另一种讨人喜爱的技巧,只可惜,对萧鸾玉来说并不受用。
当他人的行为尚未影响她的利益时,她对身边这些少年的变化总是迟钝的。
譬如第二天,她在竹林下津津有味地欣赏文鸢送来的《全州志》,即使他们在一旁如何对练、过招,反复摔伤,她连眼神都没动一下。
万梦年倒也庆幸她不怎么在意这些,因为他总是摔得最多的那个。
许庆说他手脚灵活是一回事,但是论力气,他还真比不过白白胖胖的段云奕。
只是天不遂人愿,右脚的伤影响了他的反应力,不到三回合便被段云奕撂倒,狠狠摔在萧鸾玉的脚边。
段云奕没心没肺地笑了,萧鸾玉则是疑惑地挪开书册,与地上的万梦年两眼相对。
“需要我扶你起来吗?”她问。
“……不用。”他脸色异样地撑起身子,正准备站起来时,右脚又传来扎心的痛楚,险些又栽倒一次。
所幸段云奕及时抓紧他的手腕,将他扶起来,“你要不休息会?”
“不用。”
“连句感谢都没有。”段云奕不耐地啧了一声,转头问她,“殿下,您不劝劝他?”
萧鸾玉的目光像是被诗词黏住了,眼神都懒得给一个,“劝他什么?”
“得,算我多嘴。”
万梦年是个喜欢把事情憋心里的性子,右脚受伤这件事除了他和萧鸾玉,谁都不知道。
许庆和姚伍倒是看出来点异常,但是他们没有理由去开口。
于是,当万梦年再一次摔倒时,他们迟来地发现事情的严重性。
“怎么回事?”姚伍看到万梦年的脸色苍白得吓人,连忙过来处理,“先别扶起来,坐着,把鞋脱了。”
段云奕也不嫌弃,三两下脱了他的鞋,只见两寸长的伤口缓缓渗着血,整个脚掌因为失血而泛白。
“这么大的伤口你也来练武,怕不是想当瘸子?”许庆嗓门大,随意嚷嚷的几句便让这处竹林显得格外安静,“别嫌丢人噻,单脚跳起来,我扶你回去包扎。”
这边许庆带着万梦年回院子,段云奕回过头来却发现萧鸾玉已经放下诗集准备离开。
“殿下,你去哪?”
“书房。”
“这也不过去看一眼,难道殿下最近看他不顺眼?”段云奕嘀咕了一句,继续和别人对练。
先前倒是没有,现在是有点看不顺眼了。
熟悉萧鸾玉的都知道,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大多会闷在书房练字排解情绪。
只是她还没走进书房,实在压不住心里的念头,便调头去往万梦年的院子,正好与许庆遇上。
“他现在如何?”
“重新擦药包扎了。”许庆瞧她脸色不太好,稍微压低了声音,“殿下,这几日还让他去练武吗?”
“随他。”萧鸾玉不咸不淡地丢下两个字,迈步进了屋子。
万梦年见到她,还想下床给她行礼,她三两步走过去,直接把他按回床上。
她的力气很小,但是他的身体对她总是格外顺从。
“殿下……”
“你有心事。”她的语气一如既往地笃定,“你需要我帮你解决什么?”
万梦年怔然地动了动嘴唇,“不敢劳烦您。”
萧鸾玉垂眸打量他的面容,前些日子长出来的胡茬被刮掉了,少年青涩的面容似乎又有了新的变化。
“现在不劳烦我,等你废了,仍是要劳烦我再找一个贴身近侍。”
“殿下,习武之事难免受伤。”
“确实,近侍之职难免有轮替。”她没有错过他脸上的慌乱,乘胜追击突破他的防线,“我记得,你当初行事谨慎,生怕说错一句话、走错一步路,就被别人砍了脑袋。为何现在开始折磨自己了?”
万梦年不自觉地握紧十指,仿佛所有的心思都在她的面前无所遁形。
他真的变了样?
这个世界上,除了生死未知的父母,只有苏家父子和萧鸾玉知晓他的残疾,他到底想要谁的尊重?为何会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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