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的叶片,逐渐氤氲起浅淡的茶香。鲛人善控水,他也不例外。
谢鸿微搬了椅子来,道:“师兄,坐。”
很少有人知晓,凌澈宗这位弟子首席并非是腿不能行,只是双腿无力,不能久站,索性便坐了轮椅,免得常要解释。
管陌柳放了茶杯,含笑望他,“今天怎么这么客气?”
谢鸿微和师兄对视了一会儿,有些无奈地走上前去,把他摁到椅子上去,“没有的事。师兄想哪儿去了?”
管陌柳按住谢鸿微的手,仰头看他,似是带着叹息,如同夜月下氤氲着的海雾“怜青。”
谢鸿微抬手,手指轻轻地揉了一下师兄的眼尾,“嗯。”他从旁边的桌案上拿了茶盏来,“师兄喝茶。”
管陌柳又是一笑,也不逼他,只接了茶盏在手中,道:“待会儿,送我回去罢。”
“好。”
近两日的夜里,管陌柳都在后山的湖里,正是月圆,又加之……他的成年期也快到了。对于鲛人来说,这是一段和发情期紧密相连的经历。就连他的情绪都难免受到影响,否则他也不会莽撞地在半夜来等他的小师弟。
谢鸿微俯下身,抱起轮椅上的管陌柳,将他放进了微凉的湖水之中。
管陌柳垂着眉眼,浸入湖水的双腿化作了迤逦的鲛尾,他仰起头,银蓝色的耳鳍在月光下愈发有种砗磲贝珠般的光泽,眼尾勾勒出赤红的鲛纹,眼瞳中的深蓝晕着水泽,透着微微的荧火,如同坠入星子的湖泊,“要不要,摸一下我的尾巴?”
他邀请过很多次,可谢鸿微总是笑一笑,并不作答。
但这一次……谢鸿微犹豫了片刻。
于是那条银蓝色的绮丽鲛尾破水而出,浮在卷着月色波浪的湖面之上,轻轻地摇了摇,“要摸摸吗?”轻薄的尾鳍垂下来,落在谢鸿微的手边,那双幽蓝的眼眸里似是有些哀求,“怜青。”
于是谢鸿微便抬起手,小心地摸了上去,触感微凉,入手温润,银白色的纹路微微凸起,带着珍珠般的质感。
管陌柳低吟了一声,鲛尾往他手里又送了送,“嗯……”他稍稍偏过了耳鳍,“也可以,摸一下,轻些。”
摸都摸了。谢鸿微索性便又将手指探向其中一只耳鳍,轻轻地抚摸着。很奇妙,耳垂处依旧是柔软的,但再向上一寸寸地摸去后,触感便越发坚硬冰凉,也更加轻薄,向外延伸出纤长嶙峋的透明骨刺。
“真漂亮。”谢鸿微低声说道,旋即放开了手,随即却又忍不住轻笑了一声,手指拈了下鲛人滚烫的侧脸,“师兄很热吗?”
“嗯……”管陌柳轻咬了下唇,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自己的鲛尾,垂下头,“还、还好。”
“师兄。”谢鸿微握着他的尾鳍,轻轻拽了拽,“你是不是忘掉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管陌柳连忙凑过去,揽住他的脖颈,“好了,不逗你了。”鲛人倚在白衣青年的怀里,眉眼含笑,并不见方才那般羞耻的神态,显然是在逗他玩儿,“这两日,你就让让我吧。”
“难受?”谢鸿微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还带着烫意,不由得道:“那我抱师兄回水里去。”
管陌柳搂着他,不太肯放手,“不想,左右也没什么用。”他的唇凑到谢鸿微耳边,低吟着,“你抱抱我,难受。”
“师兄……”谢鸿微有些无奈,最后还是没忍住,也用手指敲了下他的脑门,“你还没到成年期罢?”
“也就这两日了。”管陌柳叹息道,脸贴在师弟的胸膛上,“最近夜里,总是睡不安稳,却常梦见你。”
自从谢鸿微过了十三岁,两人便极少同床共枕,而至于他成年后……就更没有那种可能了,夜里多半是宿在楼观倦那儿的。
的确是有许久不曾这么亲近过了。谢鸿微舒展了眉眼,低声和他说:“那我们回去。”
管陌柳如了愿,也温温和和地说一声好。
长长的鲛尾在床榻上泅染出湿痕来,管陌柳轻皱着眉毛,主动化成了双腿,赤裸地卧在湿迹上,轻叹一口气,“早知去我那儿了。”
“这有什么的。”谢鸿微点了枝灯,与他说道:“你自在些就是了,不过一张床而已。”
于是管陌柳便笑一笑,又将鲛尾化出来,抬眸唤他,“怜青,你过来。”
于是谢鸿微便走过来,又将一枚水灵玉交到他手心里,低头问道:“怎么了?”
管陌柳从鲛尾上掀了一块鳞片下来,抬手给谢鸿微戴在了手腕上。那块鲛鳞形状完整,光泽绮丽,只是边缘还染着血,只在尖端处穿了个洞,以墨蓝色的细绳拴着,被系在那节白玉般的手腕上,可谓相得益彰。
谢鸿微垂着头,虽然没动,但是低声道:“师兄……”
管陌柳语气含笑,“你要怪,倒不如怪我罢。我知道你若见了这场景,便不愿收的。只是我却自私一些,要让你知晓,这伤是为你留的。不过几日便好全了,不必担心。”
谢鸿微却道:“但不好看了。”
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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