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明显被人刻意打理过,周遭种了驱除虫蛇的草药与藤蔓,一直延伸到岛上唯一的水潭旁,是以两人才能如此安宁居于此处。但凡走出草药所在范围,随处可见毒虫毒蛇,飞鸟凶禽,双方往来争斗,很是热闹。
这山洞也非全然封闭,再往里面走过一段后,便有一处洞天,天光倾泄,土地肥沃,明显被人刻意开垦,种了些草药蔬菜。只是经年未有人打理,早已长的枝蔓横行,野草横生,勉强能扒拉出些有用的——他白日用的草药便是从那里采摘而来。
鹏鸟群居,毒龙横行——这个形容怎么有些熟悉?
谢云流从记忆深处找到了类似的形容,又低头看着手中皮卷上的记载:“浮丘仙人……此地莫非是传说中的浮丘岛?”
“浮丘岛?”
“传说浮丘岛为浮丘仙人所居住,位于古巨鲸之背上,随处游走,行踪不定。浮丘岛有迦楼罗神鸟与那伽龙,互为天敌,日夜争斗,凡人难以企及。”谢云流回想着方乾曾同他谈起的奇闻轶事,越发觉得古怪,“你我怎么会来到此处?”
“师兄也不知道?”李忘生讶然,“我还以为……”
“你以为是我将你抓来此处?”谢云流抬眼看他。
李忘生尴尬地向他笑了笑,警觉的转移了话题,“师兄感觉怎么样了?需不需要再服一剂药?我之前采的草药还有剩余,如果需要的话,我现在去煮!”
“不必了!”谢云流毫不犹豫拒绝,那种东西一碗就够,再喝第二碗,恐怕他今天一下午的修炼成果都要前功尽弃。
他抬眼望向洞内,光线昏黄朦胧,可见度仍在,便知此刻已是黄昏,想来要不了多久就要天黑,略一思索后道:“且出去看看。”
言罢谢云流艰难的活动手脚,试图将盘了半日的双腿打开,一动之下顿时倒抽口冷气:维持同一个姿势太久,双腿彻底麻了,原本就难以动弹,如今更是难耐。
见状李忘生忙伸手帮他将双腿伸直,又在几处要穴上推拿按揉,指尖过处,内力透穴而入,酥酥麻麻格外舒适。谢云流很想有骨气的拒绝,然而他手足无力,比起自己折腾的狼狈不堪,还不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帮忙打通血脉。
左右连擦澡更衣这种事都由对方代劳了,区区活动双腿而已——
等到腿麻的感觉消失后,谢云流才在李忘生的帮助下站起身来,然而他实在高估了自己如今的状况,艰难走了两步就踉跄着险些摔倒,别说走出去,站稳都困难。
李忘生眼明手快将他扶住,叹了口气:“师兄,我背你。”
“不必——”
“从前你也常背我,就当陪忘生旧梦重温一下。”言罢李忘生无视他冷言冷语转身将他背起,还颠了颠,自言自语道,“师兄还挺沉。”
“嫌沉就放我下来!”
“忘生背得动,摔不到你。”
两人边说边走,几步就来到山洞口,谢云流这才看清整个山洞的布局,也看到了那刻有《原道歌》的石碑,肯定了自己先前的猜测,心中越发纳罕:
他们究竟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又双双失去记忆?
十年后……总不会是他将李忘生带来东海了吧?
“师兄想去何处?”
耳边的询问打断了他的思绪,谢云流略一沉默,才道,“随便走走吧!”他对此处又不了解,多看看许能找到答案。
两人就着黄昏的光线在岛上转了一圈,果然瞧见不少鹏鸟与毒蛇,想来便是方乾所言的迦楼罗鸟与那伽龙。双方争斗不休,随处可见,两人无意打扰,一路绕行,很快到了海边。
这岛的确不大,但草木葱郁,山石累积,放眼望去一眼竟望不到头。李忘生在谢云流的指点下纵越到海面上,向下望去,果然隐隐瞧见岛下方巨大的身躯轮廓,不由惊叹:“还真是鲸背岛!神奇如斯!”
谢云流早有心理准备,且这些年走南闯北见过不少,远不像他这般惊讶,极目远眺,眉头微蹙:这岛行踪不定,四处漂浮,他二人也不知如何来此,又该如何离开。
总不能指望不知何时才会到来的游船吧?
而且,这岛上似乎有些过热了,只是绕行一圈,他竟热出一身汗。但看周遭植被,眼下似乎并非盛夏,也不知究竟是何原因。
看过岛上风景,李忘生又带着谢云流去唯一的淡水湖边:“既然都出来了,师兄要不要洗个澡?你看,这里有人专门引了个小池出来,堵上出入口就可使用。里面铺了卵石还有石椅,很是方便。”
谢云流顺着李忘生所指望去,瞧见那半浸在水中的石椅时眉头微挑:“那位浮丘仙人倒是会享受。”
他正嫌弃身上汗水淋漓,黏腻难耐,先前在山洞里又是烟熏又是糊腌,蹭了一身焦糊味儿,衣衫头发都得洗,也就没拒绝李忘生的提议。左右此地只有他二人,即便幕天席地赤身裸体,也不用担心被旁人瞧见。
见他同意,李忘生便扶着他落在池边,放水后堵上入口,又转头问他:“水有些凉,可需我以内力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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