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他和小夭之间的藕断丝连。
丰隆不敢相信那个越来越强烈的预感,却回想起了很多事情。
木樨园里,璟和王姬在自己和馨悦眼皮子底下暗通款曲,自己却浑然不知;后来璟遭遇变故,昏迷了三十七年,终于对自己坦白心迹;丰隆气过他怪过他也跟他动过手,最后坦然接受了这个结果,本来已经收拾好心情要祝福他们,节骨眼上,又生了新的变故。
丰隆自己是大大咧咧从不挂怀的性子,便以为璟也是这样,求娶小夭前还兴高采烈地询问璟的意见,璟祝福了他,却突然从世家的圈子里消失,成日混迹赌场。
小夭答应了自己的求婚也进了赤水家的门,自己高兴极了,什么都依她要求的来,她不喜欢热闹就把家里的喜莲全都拆了,她不爱铺张浪费就把能打发的下人全都打发了。小祝融府冷得就像一口坟陵,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他自己不算重欲,便以为小夭也是个冷情的女人,婚后二人的房事少得可怜。丰隆自知不懂风情,除了家里的妹妹,小夭是他经历过的唯一的一个女人,他不知道该如何取悦她,就尽量不去招她烦。有时他耐不住向她求欢,她老是推脱小日子还在身上,他就习惯了自己动手潦草解决。
家里管事的婆婆们说女人都是这样的,王姬想要孩子的时候,自然会主动亲近他了。这种事情他也不好意思问别人,慢慢的也就释怀了。
现在想起来,小夭睡眼朦胧辨不明天光时候,分明是娇柔的,就像透过他望向另一个人。
她会主动勾缠住他的脖子,将亲吻和轻咬落在他腮边,带着急切,带着要他疼痛的探寻。淡粉的檀口微张,嘴角柔和地下撇,形成一个扁而圆的形状。那是一个无声的:
璟。
丰隆好像头一次发现,自己枕边的女人是一团从未对自己揭露过的迷雾。
现在他在她的闺房中,翻箱倒柜,像一头疯犬。她的婢女跪了一地,瑟瑟缩缩地哭着。
她的这一方私密空间里,有送与陌生男子的香囊、画册;床榻上,是掉了漆也被小心使用着的黑色香薰小陶;梳妆用的敛盒里,放满了不同大小的玉势、油膏、蜜蜡、软鞭,还有一些他看都看不懂的欢场道具。
铺天盖地,全都是和另一个男人情欲纠葛的痕迹。
她说的嫌闷出门找乐子,原来找的是这种乐子吗!?
天之骄子想杀人,一件件的清点过去的时候拳头和嘴唇都在发抖。
下人将一个皱巴巴的老太婆丢进来:“跟老爷说!夫人找你问了什么,都配了什么药!”
“老爷饶命!饶命!夫人问老身的确实都是保胎和落子的方子,千真万确!那个时候老爷去轩辕已经一载有余,老身都到了埋进黄土的年纪,怎么敢乱说话!”
丰隆脑中轰隆隆地坐到废墟里,手中紧紧攥着一枚明亮透翠的鱼丹紫。
“涂山璟!”
“丰!”丰隆踹飞门口的守卫,一路上横七竖八倒了一片,璟还没站起身,凶猛的一拳已经砸在脸上,人飞了出去。
丰隆大踏步上前将人揪起来,又是一拳。木樨园那次,他还留了一些力气,这次他真的恨不得喝其血啖其肉!
璟沉默着,柔顺地被提起来,脸偏向一边,汩汩地流血,快速地肿起。
“你不问为什么吗!”
问也不问,他自己也心知肚明!
丰隆气得一拳又是一拳,璟无言地挨打,别说他现在被镣铐栓着,就算是平日,他那个嘎嘣脆的身子骨哪能是扛得住丰隆的。
“别给我装可怜,说话,涂山璟!”
璟的身体发出咯咯的脆响,他吐出血沫,开口是祈求的:“她还好吗?”
不说还好,说了就是找死,火虎发疯似的撕咬将璟疼得冷汗如雨。
丰隆看不得这张脸,霍得一声将他的前襟撕开了,肩膀的淤青、胸口的齿痕醒目地刺眼。
“丰隆!”
“你们真的在离戎昶那里,你真的你们,你们!”
天底下没有男人能承受这样的耻辱!自己的妻子公然和别的男人偷情,外面都传疯了,自己还和傻子一样,给他们多年的情谊鼓掌叫好呢!
璟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他早就想过,这段背弃道德的关系见光的时候,就是这段友情惨烈的终结。
“你就没有话对我说吗?涂山璟!你这个懦夫!”
“也好,不用审了!正好省了玱玹的事,我今天直接把你这个狐狸精给废了!”
“是我对不起你。”
“丰隆,你杀了我吧。”
灰心丧气的,引颈就戮的。
“你以为我不敢!”
“但我没什么好说的。”璟悲伤地说。
其实他能说什么呢,难道他还能给自己辩护吗?
“如果你要我认错,你恐怕要失望了…就算再重来一万次,我也不后悔,我只后悔没有早一点去找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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