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断他亢奋的陈情。
“你们要去哪里?”
这可问倒我了,其实我们没有明确的目标,唯一想过的是,我们大概会去北京看看。
“去哪里!?”小舟叫了起来:“我们不去哪里!我们只在路上!”
周游几乎要从凳子上跳了起来,扭头睁大眼睛看着小舟:“你们在找凯鲁亚克?”
小舟激动到失言地只顾着点头。
“oeveryouthful!”周游大声喊了出来。
天!又来一个神经病。
“oeverweepg!!”小舟同样大声地回应。
天!我看鬼一样地看着小舟,他居然接住了一句英文!
有时也有几个周游的伙伴过来玩,其中有个女乐手似乎对我们这群新来的比较感兴趣。但相处几天下来,陈开生人勿近,小舟比她精致,键盘五大三粗,于是她把目光锁定在我身上。
“我是gay。”我懒洋洋地抛出这个信息。
女乐手尴尬一笑,再也没凑过来了。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轻易地就说出了自己的性向,虽然直白到或许会让人觉得有些失礼,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样混一天快乐一天的日子,让我逐渐淡化了那段时间里的痛苦与绝望,我睡得越来越踏实。陈开的灵感也越来越多,有天晚上他突然醒来只用了五六分钟就写完一首歌,然后拉着我们一起排练。我们骂骂咧咧地投入其中。
一直修修改改反复打磨了几个月,我们在这个简陋的房间里录下了这首歌。
“你觉得我们这首歌能发出去吗?能火吗?”键盘手问道。
“想火滚去玩流行!”陈开像是被侮辱到一样毫不留情地骂道。
键盘手表情复杂地看了一眼陈开,倒是没再反驳。
其实我们都知道我们的处境。
我们再如何对我们的音乐保持着看似无穷尽的激情、崇拜与向往,但在很多人眼里,这不过是毛头小子们在荷尔蒙和肾上腺素作用下的无聊叫唤,没有市场和资本的支撑,所谓的一腔热血也只会令人发笑。
有时候,我也会看看我的call机。最近这两个月,那家伙倒是没有任何动静了。
从开始的暴跳如雷、气急败坏地每天一个电话骂着我压根没把他放眼里、当兄弟,到后来无可奈何地问问我的情况,说些无聊但正常的话,好像我们之间所发生过的一切都慢慢淡化消失了。
也是,一旦把时间拉长,把距离拉远,那些被下半身支配到头昏脑热的糟糕情况便没有发生的空间,所有异常的、盲目的、错误的热切和渴望也会逐渐平复。
而现在,他大概是彻底冷静下来了,就和我所期待的那样。
又是一年除夕,我站在电话亭回着蒋磊的电话,互相道着新年的祝福。
北方的冬天真的很冷,一呼气电话亭的玻璃上都变得雾白,我几乎看不清外面的环境。
“你现在还在西安吗?”蒋磊问道。
“是的,不过年后应该会离开了。”
“之后去哪?什么时候回来?”
“还不清楚。”
“哦行吧,你这一路上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和哥说啊,能帮的我一定帮你。差钱了也说,别不好意思。”
我心底又暖又涩,嗓子眼都有些紧,一时说不出什么话来,只能低声应着。
“你和江明打过新年电话了吗?”
“还没有”我犹豫了下:“你帮我给他问个好吧。”
“啧我是真不想说你们了。”蒋磊已经无奈到不愿掺和我们的事:“他啊,最近感觉还行,我们几个还聚了两三次。他又交了个女朋友,长得不错,这小子怪春风得意的”
后来我们又聊了半天,但我整个人都是半放空的状态,直到说了再见,那边挂断电话传来一阵忙音,我才后知后觉地挂上听筒。
回到“基地”,他们都出去了。我把灯打开,去冲了个热水澡。
滚烫的热水把我烫活了一样,我搓了搓麻木到僵硬的脸,胡乱擦干身上的水便走了出去。
刚回来的周游看见我愣了下。
我心情烦躁没搭理他,自顾地开始套裤子。
“你在啊?”
“嗯。”
拿衣服的间隙,我看他仍在瞄我,于是直起身盯着他:“你也是gay?”
他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竟然有丝腼腆:“我啊我无所谓这个。”
哦,明白了,男女都行的意思。
我随便套上了件衬衫,坐沙发上开了罐啤酒喝,然后大喇喇地岔开腿靠在哪儿,面无表情地对上他的视线。
他坐了过来,靠得很近,和我的腿似有若无的挨在一块儿,他拿着那罐酒喝了一口,黑亮的眼睛盯着我:“你心情不好?”
我来了点兴致,但还不够,于是我摸出一个扁盒,烧起那根细白杆抽了一口:“我只在上面。”
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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