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一缕晨光透过黑暗,二人便起身离开了超市,动身朝着基地走去。
天才刚刚擦亮,夜幕还没有完全退去,空气中漂浮着潮湿的水汽。四周是那么的安静,一切仿佛都还没醒来。
基地门口却已经开始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宋迎迟看着两排望不到头的队伍,回忆起自己的学生时代,突然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读书的时候,每到期末周,图书馆门口也是这样,每天清晨都排着长长的队伍,很多人三四点就起床,早早的排着队,就等着六点图书馆开门,自己能够早些进入去占座位。
只是那时候,大家是为了考试、为了毕业、为了奖学金,起早贪黑,在教学楼、食堂和寝室之间奔波,忙碌而充实。
而现在,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疲惫、麻木和悲哀。
一切都是为了活命,仅仅是为了活命。
二人推着一购物车的丧尸头走近了人群,引起一阵骚动,大家纷纷扭过头看着他俩,眼神中带着好奇,毕竟他们的打扮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
一大早就在这里排队的绝大多数都是来投奔基地的,有拖家带口的,也有孤人一人的,还有不少缺胳膊少腿的。几乎所有人身上都带着伤,衣衫褴褛,灰头土脸,大多数都是附近省市的难民——本省人早就在基地安家了——在家乡住不下去,过来讨个住处。
但凡能将就着过下去,谁愿意背井离乡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生活呢?
他们在队伍后面站定,有人看他们打扮奇特,便凑过来搭话,宋迎迟不喜欢和别人闲聊,这项艰巨的任务便落在了楚言臣身上。
好在他之前是老师,别的不说,和别人沟通方面是绝对没问题,他很快便如鱼得水的混迹在人群中。
过了一会,他从人群中抽身,凑过来跟宋迎迟说“那帮人是从北面过来的,他们城市发了洪水,房子什么的都没了,你也知道,这年头根本没人来赈灾,家里住不下去,就只能成群结队往外面跑,据说北边的情况更糟糕,还有座绝岭山隔着,根本过不去,就只能往南方跑,这里是还在收人的基地中离他们最近的,所以这几天他们陆续都过来了。”
“洪水?不会是澄明江吧?可是澄明江好几十年来都风平浪静,也没听说过它泛滥啊?”宋迎迟想起了河岸上的惨状,不由得问道。
一旁排队的大哥闻言,叹了口气,愁眉苦脸的说“本来有大坝隔着,一直都挺安稳的,但之前暴雨把丽水大坝冲垮了,憋了好久的水全泄了下来,下流好几个省市都遭了殃。”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另一个人凑过来问。
“我家是s城的,算是受灾比较轻的,但也住不下去了,停水停电不说,还四处都是丧尸和疯了的动物,只能出城一路往南走,我们都走了将近二十天了。”大哥说。
他身旁一起排队的几个人应该是同行的熟人,也七嘴八舌的分享起了一路的见闻。
“我跟你们说,现在的动物都疯了,那麻雀,跟感觉不到疼一样往我家玻璃上撞,眼睛通红通红的就那么盯着你,瘆死个人,我现在见了都躲着走。”
“那鸟好歹你不惹它,它也不动你,那些流浪猫狗才吓人呢!成群结队的,见人就咬。”
“可不是嘛,主要是就算你把它们甩开,只要被咬了,过几天就会变成丧尸!可吓死我了。”
“哎?小伙子,你们带这么多丧尸头是做什么啊?”旁边的人看着小山一样的头颅,有些害怕,又有些好奇的问。
楚言臣扫了一眼购物车,顺口答道“换贡献点,基地里会用到。”
此言一出,好几个人直拍大腿,他们一路上也杀过丧尸,但杀完就走了,谁知道丧尸头还有这个用处。
见楚言臣像是对基地有些了解,不少人都围了上来,问起了各种问题。
楚言臣挑着自己知道的一一说了,身边的人听着连连点头,还有几个想和他们结伴同行,被他拒绝了。
他可不想有其他人出现在他们的二人世界中。
排了大概一个小时,便轮到了他们,宋迎迟倒是简单,上次来这里他便给自己报了身份卡,出示一下就可以,楚言臣却还需要办理新的身份卡。
宋迎迟看着他在身份卡登记页的姓名栏写下“宋念迟”二字,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
楚言臣耳尖通红,低着头不看他。
他领到身份卡,二人一起往里走,宋迎迟哼笑一声“宋……念……迟,楚先生什么时候连名带姓一起改了?”
楚言臣把头微微偏过去,单手攥拳咳了一声,眼神左右飘忽。
宋迎迟并没有打算放过他,继续揶揄道“恕我学识浅薄,不如教授教教我,这个‘念’字,作何解?‘迟’字,又有何意?”
这一道,宋迎迟的嘴就没闲着过,不停的进行撩拨,欣赏对方僵硬的表情和越来越红的耳朵。
当两人走到了一处拐角的时候,楚言臣终于忍无可忍的将不停的对他发出精神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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