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许多事挤在一起向你袭来的时候,你并没有什么太多思考能力,你只能像个陀螺,不停地在摆平麻烦的路上奔波。
顾泓意手里捏着早上姜瑜新做的拿铁,靠坐在办公室的松软躺椅上,长舒一口气。
白褚去世的事,已经过了一个多月,a大论坛却突然掀起了热烈讨论。顶在最上面的热门贴,处处都在针对姜瑜,甚至连他的身份信息都扒出来,骂他是私生子,是小三生出来的贱种,天生就会勾引别人。
与此同时公司最稳定的生意也遭遇了几年来最大的危机,父亲的退休不问世事,又给他在打点人际关系上平添了许多难度。
搞定这场闹剧破费了一番功夫,每每回到公寓,看见那张泫然欲泣又羞愧满怀的小脸,顾泓意觉得日子好像也没有那么难捱了。
出于对姜瑜的保护,他主动联系到校方,替家里的小狗办理了半年的修学,等待风波过去。如此一来,姜瑜真的像是新婚的妻子,每日负责丈夫的起居饮食,收拾家务,把单身多年又不拘小节的顾泓意养得称心如意多出了不少肉来。
最重要的,是他俩终于突破了最后的那层隔膜,是姜瑜从未为难他,缠着他问自己到底是何身份。
姜瑜从未问过自己在顾泓意心里是什么角色,他只尽心尽力扮演好听话的弟弟,卖力的床伴,以及负责任的保姆。
顾泓意满意姜瑜的懂事,但又讨厌他的乖巧。他大可永远这样下去,只享受姜瑜给他带来的温柔和缱绻,不去想那些横亘在二人之间,急需解决的问题。
但理智告诉他,这对姜瑜并不公平。
八月二十四,白褚的生日。顾泓意每年的今天都会推掉所有事去a大,远远地偷看,看他上课,看他朝那群永远年轻的学生们微笑,看他对身边同事的客套和疏离。
那时的顾泓意在想,像我这样躲在角落里看他,看他高兴,看他悲伤,看他成家,看他妻儿成群,也算是对他爱得长久又深沉,执着又克制了吧。
如今,又到他生日,再也看不见他那单薄的身影和清冷的笑容。
顾泓意饮了些酒,头脑昏沉地打车来到城北公墓。
天色渐晚,新立的墓碑前跪坐着一个醉汉,他伏在冰凉的大理石上,呆呆地盯着那张永远定格了的笑脸。
姜瑜站在顾泓意几米开外的地方,沉默地盯着他的背影。
“嗝屁啦。”他在脑海里轻声道。
“我在,姜老师。”嗝屁啦应。
欲言又止,姜瑜在想,若我当时没有头脑一热,写了一篇抹布文学,那今日顾泓意和白褚,说不定会在我为他们营造的世界里,或是突破重重困难走到一起,或是在各自的领域里大放异彩,而不是像今日这般,天人永隔,还要逼迫顾泓意爱上我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人。
“姜老师,您没必要自责,只要您收集满爱意和消灭仇恨值,这一切都可以重头开始。”嗝屁啦猜到姜瑜大约是在伤感,出声安慰。
“嗯。”姜瑜点头,心软了片刻,重又把计划好的事在脑海里演练了一番。
“所以说他可以消除了记忆重头再来,我呢,我完成任务能消除记忆么?”姜瑜问。
“很抱歉,不能。但我能给您提供屏蔽感情的服务,不过您暂时没有权限使用。”
“那我可谢谢你哦!听你一番话,如听一番话。”翻了个白眼,姜瑜掏出手机瞄了一眼,快八点了,这顾泓意坐在白褚墓碑前到现在都没动,真佩服他的定力,喝了那么多酒,难道不想尿尿的么?
天气预报说今日会有雷雨,夏日的尾巴,连天公也阴晴不定。
顾泓意有太多的困惑和苦恼,他想不通,也理不清。人在遇到这样难以捉摸的情感面前,最通用的做法,就是逃避。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但却真实有用。
闷热黏腻的夏夜,透不出一丝清凉。远处隐隐传来雷声,阵雨要来了。
一直到豆大的雨点砸在身上,顾泓意才愣愣地起身,他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来看白褚,他总觉得就此一别就会是永远。
一把伞遮在头顶,挡住了倾盆的大雨。
“哥,回家吧。”姜瑜的声音微弱,扭着头看不清表情。
顾泓意低头看向自己的口袋,姜瑜抓了一把什么东西悄悄塞了进去。他拿出来一看,是一把蜜桃味的硬糖。
将要熄灭的火星被风一吹,瞬间又燃起了熊熊烈火。
顾泓意一把将那几颗硬糖掼在地上,歇斯底里地吼道:
“学!我让你学!你还会什么?整天学白褚,学的再像你也不是他!姜瑜,看清你自己,你不过是白褚的替代品,你凭什么以为自己能取代他?”
姜瑜抬头看向面前的男人,没有往日的神采奕奕,也不再衣冠楚楚。
“我没想要取代他,我只想让哥没那么痛苦。”
顾泓意不想看见姜瑜,他不懂为什么自己说出这么难听的话来羞辱他,这个人还能如此淡定地站在这里,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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