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中石欣将当初燕琢还是王子时,如何与慎亲王暗中争权夺位之事写尽,又写了燕琢登基之后,虽面上是一副兄友弟恭的样子,可实际上防燕琤防得紧,更是忌惮柳家会成为燕琤的助力,于是悄悄让人在柳家动手脚,暗中埋下陷阱,为之后陷害柳家忠良之臣做足了准备。石欣在信中万分愧疚,说自己虽得燕琢宠爱,可燕琢得知褚邪被封为启国太子,燕行月成了太子妃之后,他的脾气便越发古怪。自己只是出言提议为柳家正名,追封柳煜和柳玉鹤封柳煜为恩国公和宁国侯,柳婵媞为诰命,把柳玉鹤的女儿接到宫里养着,燕琢便疯了似的大呼小喝,伺候更是将石欣冷落了许久。燕琢身为一国国君,却罔顾百姓,残害忠良,实属失职失德。所幸上天有眼,也为柳家鸣冤不平,燕琢突生大病,命不久矣,太子代理朝政,当即就为柳家沉冤昭雪,洗清了罪名,追封侯爵诰命,又命周晟把柳家孤女接到了宫里养着,还封了郡主。而剩下的信件便是当年柳家一案的卷宗,全都交给了燕行月。褚邪在燕行月的耳边温声念着信上的内容,一只手虚虚握着他的手,一时间使得燕行月的鼻腔里都充斥着褚邪身上那股淡淡的说不出来的香料的味道,让燕行月渐渐冷静安定下来。“行月怎么看?”褚邪的语气十分温柔,那双琥珀色的眸子也不知在何时变回了漆黑正常的样子, “这玉国太子行事倒是利落,孤还没出手,他就已经把事情都调查完了……还把你表妹也接了去呢。”“怀明。”燕行月沉默良久,他好不容易才将心里的恨意压下去了一点,他微微喘着粗气,轻唤了褚邪一声, “我要他的命,我要所有参与构陷柳家贪污受贿的人的命!我祖父与舅舅忠心为国,柳家祖上便一直跟随燕家,鞍前马后,为国奉献了多少年轻儿郎?他燕琢……他燕琢还这般忘恩负义,冷酷无情……他凭什么还活着!”燕行月越说越气,自身体深处的恨意与怒火再也压制不住,他忽然猛烈的咳嗽起来,喉间一阵腥甜,一口鲜血吐了褚邪一身。“行月!”褚邪惊呼一声,他顿时慌了手脚, “永安!快叫陈珏过来!”————————来啦!!!这篇文不会很长的。启国太子与太子妃大婚将近,陈珏身为泰华宫专属太医,因为担心这婚礼庆典准备的这段日子中太子和太子妃会忙碌生病,所以陈珏干脆直接在泰华宫后面的厢房中住了下来。平日里没什么事,陈珏是喜欢往燕行月的面前凑的,但是离大婚的日子越近,陈珏便越不敢出现在燕行月的面前了。
这几日里,褚邪在校场那边都少去了,天天跟着燕行月一遍又一遍的练习各种仪式,等他们回到泰华宫的时候都已经很晚了。这本该就是两个小情人甜甜蜜蜜,增加感情的时候,陈珏就算再没事做也不会凑到人小情侣面前没事找事。陈珏在自己的房间里嗑着瓜子看着书,忽然听到永安着急忙慌的声音,他立马从小榻上坐了起来,打翻了放在身上盛放瓜子壳的小碗,瓜子壳落了一身,永安一推门,看见的便是陈珏手忙脚乱,十分狼狈的拍去身上的瓜子壳。“永安公公怎么这么急?莫不是太子妃出了什么事?”陈珏也顾得不自己的形象,他三步并做两步走到永安跟前,焦急万分的问道。永安跑的急,这泰华宫也大,从正殿跑到后面厢房也是有一段距离的,永安跑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他的神色紧张,想来确实是燕行月出事了。陈珏也没等永安缓过来,他轻轻拍了拍永安的肩膀,说了声: “我马上去,你先歇一歇,即刻过来便好。”说罢,他伸手一把捞过了放在桌上的小药箱飞奔而去。陈珏到了正殿的时候,燕行月已经被褚邪抱着躺在了隔壁的软榻之上,褚邪的身上和手上沾满了鲜血,燕行月的嘴上也有还未干涸的血迹。陈珏愣怔了一瞬,这正殿里还有一个他没见过的人,早上的时候听永安提起过说燕行月想要请玉国的使臣进宫,想来这个陌生又惶恐不安的男人就是玉国派来的使臣。但眼下,陈珏的重心都不在那个男人身上,他急忙走到软榻边,还没来得及伸手替燕行月把脉,褚邪边急促不已,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中的焦急与担忧一点儿也不掺假。“佩之,你快看看行月,他……”褚邪还是第一次这样在陈珏和外人面前乱了阵脚,他脸上明显是害怕的表情,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陈珏一边把脉,褚邪一边把方才的事情经过都与陈珏说了一遍,全然没看正殿上还有一个燕贤烆。“太子殿下不用太担心。”陈珏把完脉,他松了口气, “太子妃这口血并无大碍,反倒吐出来了更好。”说着,陈珏瞟了一眼正殿上的燕贤烆,他继续道: “太子妃这么多年郁结难消,这些日子看着身子骨好了很多,性子也渐渐开朗活泼起来,但压在心底的那些事始终没有消除,所幸这一次太子妃殿下自己说出了他想做的人事情,这恨意得到释放,这淤血也就吐出来了,这说明太子妃的身体看着很好,却因为心结伤了肺腑,发现的及时,是好事。”之后,陈珏又拟了方子交给永安去抓药,又说了好些话,可褚邪就是担忧不已,一个劲儿的问为什么燕行月还不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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