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一双塑胶手套戴在手上,搬来扫把与垃圾铲,站在他面前,低头看他:将玻璃放进垃圾铲里,然后坐在那等我。
萧欠,听我话。
我是你养的玩物,对吧? 他突然开口,叫住我的名字,罗缚。
我讨厌你。他说。
我静了静,然后是没由来的觉得好笑。这个漂亮的年轻人捧着玻璃,浑身是血,坐在玻璃渣里眼圈泛红眼神冰冷的对我说他讨厌我。
玻璃在他身上留下细细散散的伤口,那白得如同瓷做的皮肤上被割出一条条红痕。我避开玻璃小心蹲下,从他怀中将玻璃块捡走。
他没有阻止我,只是将扎了玻璃碎的手握紧,血水混着酒精,又浓又腥。我抓住他的手:张开。
蝴蝶不理人,拳头拽得更紧。
萧欠,不要耍酒疯。凑近他时,那股独属于他身上的一阵奶香味显得越发清晰,于光影下,我看清他身上凸起的疹子,又红又肿,你酒精过敏,为什么还喝这么多酒?
你是不是想死?
萧欠突然笑得很灿烂:你能杀了我吗?
我愣了愣:杀人犯法。
他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玩的事情,挑着眉笑道:你要是有本事,就把我的心拿走,让我心甘情愿死在你手上。
我可能没有这个本事。我将他的手放开,但你现在再不包扎,你可能会出事。
你可能要去医院将玻璃渣取出来,有可能需要缝针,时间久了玻璃渣可能会进入血管。到时候你可能会死。
我在吓唬他。
萧欠的掌心应声松开,笑得仍然艳丽,只是看向我的眼神太深,太浓:我死了,你会不会难过。
他没等我的回复,舒展了下筋骨站起,将玻璃渣扔进垃圾铲里,谈笑间又回到那副放浪形骸的样子:逗你玩的。
罗缚,我可真不喜欢你。
你真的好没意思啊。
他背身离开我,转了转手腕,随手从桌子上扯了几张纸巾将手裹住,然后独自出了门。
那扇黄铜门被重重合上,留下震彻的声响;在这漆黑空荡的夜里,靠着微弱的灯光,我在玻璃渣中目送他的背影。
这是他今天第二次给我甩门,他从没有这样失礼过。我一度觉得自己有些跟不上他的节奏,他情绪变化得太快,我不懂他在干什么。
他可能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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