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念了一遍,又很热心道:“你家离这远吗?我车停在路边,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裴秋摘掉头上的连衣帽子,站起身,拽了拽外套,道:“不用了,就在这附近,走两步就到了。”
从公园出来之后,途经超市,他在门口站了几秒,看着门匾上几个巨大的楷字。
过了会他转身去了超市旁边的饭店,买了几个包子。
原本打算买菜回去做饭,但是转念想到他做的饭会送到乔洲的嘴里,或者是被他一把挥掉地上,他突然就不想买菜做饭了。
乔洲那头野猪吃不了细糠,他何必费尽心力去照顾一头猪。
更何况他是来折磨乔洲的。
回到家时已经傍晚,裴秋在玄关处换好鞋子,趿拉棉拖鞋往卧室走去。
卧室床上有个小鼓包,乔洲缩在被子里,脑袋陷在柔软的枕头中,烧得通红的脸在被子中衬得更小了。
裴秋站在床边面无表情看着他,说:“你还活着吗?”
乔洲没声音,连呼吸声也没有。
他做好了心理准备,探他的鼻息。
裴秋收回手,感叹这小霸王的生命力也不算脆弱。
他伸手抓住被子,五指收紧,随后掀开了半边,入目就是白花花的肉体。
裴秋皱眉,忘记对方没穿衣服了,他犹豫两秒将人从床上捞起来,不耐烦拍了拍乔洲的脸:“起来!”
乔洲悠悠转醒,神情还有些呆滞,像是被烧傻了。
裴秋不想和一摊烂泥纠缠,又松开手,看他倒在床上,摔得鼻子一皱,似乎脑子清醒了点。
他提起手边的塑料袋子在乔洲眼前晃了晃,放在床头柜上,冷漠地说:“包子,爱吃不吃。”
说完后站起身,临走时又想到了什么补充一句:“晚上八点喝药。”
——
裴秋回到浴室,有些洁癖地又冲了个澡,他接了捧水泼在脸上,站在水里冲了半个小时,才慢吞吞出来穿衣。
临到八点的时候,他冲了些退烧药,端着水杯往卧室走。
卧室里中央有个大床,床上鼓起一个包,乔洲蒙着被子背对着他。
他扫了眼柜子上光秃秃的塑料袋,缓缓走到床边,将药放到柜子上,玻璃杯底发出清脆的声响。被子微动。
“吃药。”
裴秋懒洋洋道,感觉自己是某个监狱的狱卒,正日行一例,看管手底下的囚犯。
乔洲没出声。
裴秋坐到床上,低头看他,手摸上被子一角:“我掀了?”
乔洲突然哑着声音咒骂一句,有些气势不足:“滚你妈的死变态。”
裴秋没再说话,一把掀起了被子,乔洲迅速蜷起身子,两只纤瘦的手臂抱住自己的身躯,他声音大了些:“冷啊!你有病啊!”
裴秋只手撑住床,一手去捏他的下巴,眼神有些不属于他的狠辣:“乔洲,你再骂?”
乔洲瞪着他,闭紧了嘴,却更像个只会龇牙却没什么攻击力的野猫了,徒有其表。
他的眼里因为发烧漫上了点红血丝,红通通的仿佛哭过。
但是裴秋知道他是不可能屈辱哭出来的。
裴秋扯了扯他滑溜溜的胳膊,道:“起来喝药,别逼我动手。”
“我不喝!谁知道你是不是在里面给我下毒了!”乔洲扭过头,拒绝配合,气鼓鼓得像个河豚。
裴秋盯着他无声看了两秒,看得乔洲嚅动下嘴唇,突然忍不住暴躁起来,大骂:“裴秋你他妈能不能放了我,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告诉我,我改行不行?我他妈以后准儿离你远远的!”
爆发出来的声音吵得裴秋面色不渝,跪在床上,抬手要去控制他,乔洲疯了似的扭动身子。
两人对峙了半分钟,乔洲还在病中,率先没了力气,瘫在床上被裴秋压住了一边肩膀。
裴秋粗鲁地捏住他的脸说:“你用不着改变,就这样。”
说完又用那只手拍了拍对方苍白的脸,冷漠道:“吃药,再说第三遍我就干死你。”
乔洲瞳孔一缩,眼眸似乎更红了,他忍住眩晕,喘着粗气摇头企图挣脱他的手,结果那手吸血虫似的怎么也甩不掉。
他闷着声音说:“我喝!我喝还不行吗?!”
裴秋松开手,端过杯子,递给费劲撑起上半身的乔洲。
接过杯子时,动作称得上抢,看得出来他心里还是很不服气的。
裴秋冷冷看着他,看到乔洲仿佛就义赴死一般仰头,咕咚咕咚喝杯子里的药,喉结上下滚动,脖子上的痕迹暴露在眼前。
裴秋看了两眼,转移视线到他的脸上,发觉乔洲正皱着眉,似乎因为药味太苦,喝了几口后,喝了几口后吞咽变得艰难起来。
玻璃杯最终见了底,乔洲重重将杯子扣在桌子上,抹了把嘴大口喘气,表情难看。
裴秋观察后得出对方这是想吐的表情,他脸色一变,忽然出声:“憋住,不许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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