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梧城到阿谷木的山镇时已经是早上六点钟,温声刚下车就有点喘不上气,镇上的海拔早就超过三千米了,放眼看去,旅宿的不远处就是迭延耸峭的山岭。她还没从市区低盆湿冷的气候适应过来。路泊汀前胸后背挎好两人的背包,低头看她,细嫩白皙的小脸被冷风吹得发红,朝她的眼睛轻轻吹气:“难受吗?”温声眨巴眼睛时无意识换了瞬气,横在胸口的闷气渐渐舒散,盯着他身上那两只一大一小超过100l的包,摇摇头又鼓起脸颊小声叽咕:“今明两天的包我自己背,你别管我。”语气还带着没睡醒的困盹。瞅着她没多少肉的小身板,他很难不扯唇哂笑,在她瞪过来时只好摊手一副你随意的表情,又趁她转身时,卸下自己的大包故意压在她纤瘦的背上。“哎——”突然的重物压上来,温声没反应过来朝前直扑去,一只大手从身后快速拎住她的衣领。“还背么宝宝?”路泊汀俯在她耳侧偏过头看她,冷风吹过,明亮的浅瞳漾出一层很淡的清滢水光,周围寥落微暗的路灯刚好照在她脸上,见他忽然靠过来,她又用余光微瞄他,眼底的细碎水光也跟着粼粼漪动,脸颊还有一道浅浅的睡痕。很娇憨也很乖。没忍住,他凑近蹭了蹭她的眼尾,又滑向她的唇角,嘴唇与嘴唇的细摩触碰,带着潮灼呼吸的模棱缠撩。身前身后,大风飒飒,他斜过身子很温柔地吻她,手里的那个背包抬起给她挡风,天寒地冻间,她只觉得从昨晚就发胀酸楚的心口正在一点一点开始回暖。“背啊,你背我就背。”浅促唇齿间的声音很含混,但他听得很清楚。她还有一句很隐糊的话。——我总不能一直被你照顾吧。到集中民宿时当地的向导已经坐在大厅在等他们,给两人交代好注意事项后递过来两张纸:“时间比较紧,我们十点钟出发去拉神谷,中间徒步两千米,你们只有不到三个小时的准备时间,风险承诺书签好后就可以回房间收拾了。”温声接过那两张纸,说白了就是生死状,还没细看就被路泊汀抽走,他简单扫了一眼后快速落了笔按下手印,又替她签好名抓起她的手按手印,玩忽散漫的口吻惊坏了站在一旁的向导:“哎宝宝,要死一起死。”向导想提醒他两个人最好分开签名,刚张嘴,就被他的打诨轻笑堵住了嘴:“还是我先死吧,提前去给你探探路。”温声倏地甩开他的手,小脸立即绷了下来,“能别乱说话吗?”向导见气氛好像不太对打算先离开,搓了搓手支吾片刻,只好上前有些尴尬地从路泊汀手里摸走那两张纸,脸上堆满干巴巴的笑意:“十点钟准时在大厅集合哈。”等向导离开后,温声从他手里取走自己的包看都没看他一眼转身上楼。脸色很冷。路泊汀背着包跟在她身后伸手去勾她的小手。被甩开。又去揪她的衣摆。啪——被她反手拍开。“唔,好痛……”楼梯间上下走动的游客饶有趣味地看着这对长相俊俏的小情侣,一个面无表情一步两台阶,一个跟在身后态度虽歉疚但时不时伸手招惹犯贱一下。这哪是道歉?必须分手好吗。民宿的房型是无遮挡视野的全景房,清晨的太阳刚好升起,抬眼就能看到远处的高峰那层稀薄雾气正在缓缓散开,渺渺曦光游移凝融,直到那处巅岩被熠熠金辉完全燎罩。日照金山。对他们而言,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弥足珍贵。时间不该用来吵架。温声收回视线,倚向落地窗看他,低软的声音里泛着闷:“以后能别说那种话吗?”几年前的那场车祸现在想起来她还是心悸后怕。他死了,那她怎么办……对上她冒湿发红的眼睛,路泊汀喉咙滚了滚收起逗谑,指腹细抚她的眼圈,又搂过她的腰,轻声哄道:“对不起宝宝,照顾你保护你爱你……”下巴伏进她的颈窝,贴的很紧,“是我这辈子都要做好的事。”三个小时很快,站在大厅内临出发前温声的发绳突然断了,长发散下来时她有一瞬的慌神,周围没有卖这种小物品的商店,山上风大而且凌晨会有大暴雪,攀徒过程中披发会很麻烦……路泊汀抽紧她的鞋带,起身给她戴好手套后瞟过她的长发,从包里拿出保温杯塞进她手里:“多喝点水。”“可……”他取下手腕的串珠,又站在她身后动作很笨很慢地给她编头发,嘴里还要自顾自地吹嘘两句:“啧,我这编发技术不愁以后养不活你。”知道头发有救了,温声很乖地偎在他身前边喝热水边听他不着调的诙笑,习惯性的翻白眼怼嘲:“靠编发就想养我,你问过我的意见吗?”说完觉得不够刺他,语气很礼貌认真地又问了一句:“这位朋友,您也配?”“好说啊宝宝,我不介意吃软饭,你也可以来养我。”他吹了声口哨笑的莫名兴奋,好像被老婆养是一件ol的事,手下的动作依然很轻柔,指腹揉摩过她的头皮,又一字一板地回她:“我还蛮想当软饭男的,更想当你的娇夫。”咦,怪恶心的。头皮被他带动起微微的舒适感,温声闭起眼睛继续嘟囔:“可是我不喜欢软饭男诶,等我回江城第一件事就是先踹了你,要钱没有,但我可以送你自由。”“劝你再考虑考虑,我这种极品美男你遇不到第二个。”他又想起一句很招骂很恶心人的话,手指挠她的颈肉故意吐出,“除了我谁还能把你当宝贝儿?”
一副普信的很是理所当然的贱男人模样。两人平时尽挑膈应对方的话术互嘲,全然没注意到身后还站着一对年轻情侣,女生表情很鄙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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