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鳞
曾贤的交待是要和妻子合葬,花屹正让小儿子去操持此事,曾寒既落到了芷儿头上也就是落在了花家,此事由他们出面也说得过去。
大夫再次来瞧过,知晓芷儿情况有所好转后花家人便知趣的散了,独留下吴永。
「后边的事由七宿司接手,你配合即可。」
「我倒是挺乐意。」吴永拖了张椅子过来往顾晏惜下首一坐,「可是世子,你确定要这么做?年头才刚收拾了大皇子,转头你又开始收拾二皇子……是二皇子吧。」
顾晏惜沉默以对。
吴永也不在意,沉默就已经是答案了,「皇上一共也只有六个儿子,经不起你这么收拾,你不要最后把火烧到了自己身上。」
「一个引狼入室的皇子,不要也罢,回头你去找顾承德,问问他有没有查到什么证据把柄,我不嫌多。」
吴永也恨不得二皇子死,这样的人是储君人选之一,他想想就觉得头皮发麻,可他仍旧觉得世子这步子迈得太大了,一个不好就会惹得皇上起疑。
他想再劝两句,但看着世子八风不动的样子他就把那些话吞了回去,龙有逆鳞,碰之即死,而花芷大概就是世子的逆鳞,他不知道世子在七宿司是什么职务,当不会低,他既做出这个决定应是一切都考虑清楚了,自己又何必多言。
「还需要我做什么?」
「他们在阴山关经营几年不会什么都没做,去查。」顾晏惜看过来,「所有罪名都得砸实了。」
「是。」吴永起身,看了花芷一眼正要离开,门便砰的一声被人踢开,一身风尘仆仆,帷帽晃荡,不是芍药是谁。
芍药把帽子一扔,怒气冲冲的跑到床边一把推开顾晏惜就号起了脉,很快,怒气转为讶异,「你把那药给花花用了?」
不等顾晏惜答话她又更怒了,「花花都伤到那个程度了?你怎么保护她的?!」
顾晏惜任她吼,这本就是他的错。
感觉到有人看自己,虽没有恶意芍药这会还没有好脸色,直直的看就向吴永,「吴将军这是好了?那也悠着点,别纵慾过多肾虚,刀都拿不起来。」
「……」吴永冤得都想喊声青天大老爷,天地良心,自从那毒解了后他可克制了,十天半个月也难得去一趟后院,哪里就纵慾过度了?
「出去出去,杵这里干什么。」芍药把随身背着的药包取下来,又打开包裹一通翻,东西掉地上也懒得管,对着一堆瓶瓶罐罐开始忙活。
吴永看清那是个肚兜,紧跟着眼前一花一脚就踢到了自己眼前,他连忙一个后仰避开,再站起来的时候地上的肚兜已经不见,他也被一把推着退了出来,然后门被啪的一声关上了。
顾晏惜冷冷的看他一眼,吴永莫名就觉得心虚,摸了摸鼻子拱手道:「下官这就去忙了。」
「无事不需过来。」
「是。」吴永应得痛快极了,无事不需过来,那有事自然就可以过来,现在这个时刻,要有点事还不容易。
芍药的到来让顾晏惜鬆了口气,他信不过别的大夫,有芍药守着他也就能去干点别的事了。
不过那也得等芍药诊断过后他才能安心走开。
门等了许久才重新打开,芍药斜眼看他,一脸不高兴,「上次我没把人护住的时候你是怎么骂我的?现在那些话全部还给你!」
「阿芷情况如何?」
「要是把那颗药都用上了情况还是坏的你就哭去吧。」芍药还是有些气哼哼的,可大半怒火已经算下去了,说话也不再那么带刺,「你身上还有其他药,花花当时应该不至于到了要动用那颗药的地步。」
「当时想不到别的。」那样没有生命力的阿芷让他每每想到就心臟抽疼,哪里还能衡量该用什么药合适,只想着用最好的了。
芍药这会是既心疼花花的伤又心疼兄长受的折磨,恨恨的道:「叫你不等我,叫你故意把我调开,幸好是花花没事,不然真是……」
抹了下红掉的眼睛,芍药再次放下狠话,「这辈子反正我就认这么一个嫂嫂,她要是有点什么你就一辈子打光棍吧,娶上门一个我毒死一个!」
门啪的一声再次合上,没了旁人芍药才敢让那些害怕表露出来,从进城开始就一路听说花花的事,待打听清楚后她腿软得连马都上不去了,最后干脆直接跑过来的。
别人只知花花是花家的当家人,却不知对她和晏哥来说,花花重要得就和他们每天都要喝的水一样,她和晏哥都是攀附在花花身上拚命从她身上汲取水份才能活得精神。
她已经记不起不认识花花之前自己每天是怎么过来的了,但她记得认识花花后的每一天,记得那种快乐的充实的好像每一刻都在笑着的感觉,晏哥对她也是在认识花花后才渐渐改变,以前也对她好,却不会和她亲近,后来却会摸她的头了,是从那时候她才真正有种晏哥是她哥哥的真实感。
一路狂奔的时候她就想,如果花花真的没了,如果花花真的没了,她就让花花尸身不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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