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永的心思
连续几天花芷都睡着比醒着时候多,这是身体在自我修復,药膳里芍药也放了些安眠的药材,醒着的时候花花太痛了,她舍不得。
花家人会在花芷醒着的时候来和她说话,等到四五天后她睡的终于不那么多了,脸色也不再那么惨白一片,芍药就会每天早晚把她抱到外边去晒晒太阳。
亲眼见着,花芷才知道花家流放以后的生活是怎么样的。
每天一大早,花家从年纪最大的祖父到年纪最小的十一岁堂弟都会先看上半个时辰书,然后老一辈的去各个衙门,小一辈的则会去换上一身耐磨的上衣下裤,裤脚绑进鞋子里,每人拿着一把铲子结伴去上工。
阴山关有矿山,有需要开采的石山,有每年都得加固的城墙,流放过来的人要么是去了矿里,要么是去了石山。
花家一开始是一半去了矿里边,要下井,活又危险又脏,花平阳就是用花芷给他们的金条慢慢的磨,将家人全从矿井里捞了出来,从来没有吃过苦头的花家人在那段时间里是真的熬得辛苦。
后来花平阳想尽办法终于让几个老的脱了身,再之后是他们这一辈,小的却暂时是不能动的,人心最易失衡,若花家举家都好了,在这阴山关得遭人嫉,他们不能将花家怎么着,却能让他们过得不舒坦。
所以花家小一辈的如今都在石山那做工,大半年下来也都适应了,换上长袍依旧是书生样,可穿上短褂,手臂上已经能看到小小的鼓起。
花芷忍不住想,她那个厉害的先祖不知可有想到有朝一日他的子孙会长出一身腱子肉。
温温热热的太阳晒得太舒服,好久没有这么空閒的花芷胡思乱想了一会,听到脚步声便看了过去。
冬子快步过来禀报,「大姑娘,吴将军求见。」
花芷笑着扬声道:「花家如今门槛低,哪里用得着一个求字,吴将军请进。」
芍药正在屋里捣药,闻言抱着捣药罐探出头来,「花花,咱们谁都不用理,你安心养你的病。」
「没事,正閒着。」花芷歪头看着她,「花脸猫,快去擦把脸。」
芍药下意识的抹了下脸,这下可好,脸更花了。
吴永走过来一看她这样就噗嗤一声笑出来,芍药横他一眼,缩回头去。
怎么花芷笑得他就笑不得了,吴永摸摸鼻子,看向笑容温和的女子,谁能想到呢,这么一个看起来再合格不过的世家女却有着那样的胆量魄力。
「吴将军此时来找我可是有事?」
「是有点事。」吴永回头看了一眼,副将会意,走出院门招呼几个亲兵抬着个东西进来,花芷一看就明白了。
「这东西是按照世子吩咐做的,他说这是大姑娘的主意,玩法也是由大姑娘定的,不知大姑娘可否教一教本将军?」
花芷躺着没动,看着天空的眼神里透出些许无奈,只能在安慰自己偷得浮生半日閒便是乐事,她已经偷了好几个半日,也够了。
「晏惜怎么说?」
竟然是直呼其名吗?吴永笑得意味深长,这可了不得。
亲兵拿了椅子过来,吴永坐到花芷对面,带着股面对自己人的随意,「世子说这乃是大姑娘的玩乐之作,如今已经在京城五营中推广,之后会渐渐推往九州驻军,本将军也算是沾了光,倒是比他们先行用上了。」
「既是玩乐之作,权当玩乐之用。」
吴永以为花芷这是谦虚等着人夸呢,正要对这世子的心尖尖拍上几句马屁,就听得对方又道:「不过就算玩乐,也是可以有输赢的,吴将军可知晓规矩?」
「世子待他人可没那个耐心,本将军等着大姑娘解惑。」
花芷笑了笑,回头唤道:「草草。」
芍药又探出个头来,不等花芷说话就道:「我不想和这个一口一个本将军的人说。」
花芷笑瞇瞇的,「说完了可以玩。」
芍药眼睛一亮,随便玩?花芷对她点头。
吴永不知道两人打的什么哑迷,直觉不好,可当看到那丑姑娘顶着一张五彩斑斓的脸蹦过来他又把那点不好抛到一边去了,「芍药姑娘也会?」
「会。」芍药边挽袖子边暗搓搓的想,我还会得很,看我待会怎么大杀四方杀得你屁滚尿流!
花芷拍她的手一下,把她挽起的袖子放下来,「先去洗了手脸。」
「哦。」芍药飞快跑走,吴永不自觉的眼神就追了过去。
花芷正想说话,看到他这样就眼神微瞇,把所有话头都歇了,莫非,这世界上还真有不看相貌看内涵的人?
芍药又飞快跑了过来,脸上还淌着水,她也不在意,抬起手臂一抹,走到沙盘边就要找教鞭,发现没有后去跑到厨房去踅摸了一根棍子出来,说规则时对着沙盘一副指点江山的架势,好笑又可爱。
「吴永,你做什么总看我?我刚才说的你都听到没有?」芍药棍子敲得砰砰响,她被人瞧得多了,可吴永瞧她时眼里没有那些讨人厌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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