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谈婚事
回去时宵禁已起,朱博文派管家拿着朱家的牌子倒也畅通无阻。
花芷倚在晏惜怀里随着马车一晃一晃,头还是疼的,大概是习惯了,已经不觉得难以忍受。
把人拢进怀里让她更舒服些,顾晏惜道:「让芍药明儿一早回宫。」
「你打算去向皇上认错吗?」
顾晏惜不说话,只是一下一下的亲着她额头。
花芷坐起身转过来面对他,「你打算为了我去向皇上认错,没用的,晏惜,皇上需要我给他赚银子,你认错也好不认错也罢他都不会收回成命,比起你为了我去认错,我更希望你是为了自己。」
花芷伸手按到他胸口,「如果难过,就把事情变得让你不那么难过,如果这里有了伤口,那就撕开它,该挤脓就挤脓,该上药就上药,总好过面上看着癒合了里边却还一日日烂着,我想替你疼都做不到。」
顾晏惜把手覆在比他的要小上几圈的手上,低头笑了笑,轻轻恩了一声。
皇伯父永远不会懂他为何为了阿芷什么都舍得下,三宫六院,一辈子女人无数,却没有他这么幸运能遇到一个足以将大多数人都比下去的阿芷,这个人便是心里再意难平也会想到他的难过,会安慰他,甚至让他去化解,哪怕她明知道便是他真如此做了在皇上那也得不着好,甚至有可能让他远离她。
皇伯父不会懂,不是阿芷离不开他,是他,离不开阿芷,在确认心意的那一刻起就不曾起过要离开的心思,他要这个人,他无比确定。
他要她成为他的枕边人,死后埋在同一个穴里,谁也不能阻止。
马车停下,角门从里打开,迎春和抱夏齐齐迎了出来,晚上有些凉了,迎春手里抱着披风,花芷见状把肩上的拿下来递回给晏惜,由着丫鬟立刻给她披上了。
「回吧,不早了。」
「好,你早点睡,让脑子歇歇。」
「知道。」花芷转而又朝着还没走的管家笑笑,「管家也回吧,让外祖父别担心,晏惜不会在这个点进门的。」
管家笑瞇瞇的应下,却摸摸马又整整车帘的,就是不走。
顾晏惜哪还不明白这是朱老爷子派来监督他的,给阿芷紧了紧披风领子,道:「进去吧,不用担心我,我会好好想想如何做。」
花芷也就放心的进了屋,晏惜说话从来都是作数的,说了会好好想就定会好好想。
朱家此时却也都没睡,朱子文被父亲派来的人叫了去问话,挑着能说的说了,不该说的一句没透,祖父有过交待,涉及天家的事都得烂在肚子里。
朱浩诚来来回回的踱着步,眉头皱着,花家如今的底子薄得跟纸一样,要说他有多眼红也不至于,可他看好芷儿的脑子,一年时间她就能闯出这番局面,要是再多几年呢?手里的本钱一年多过一年,她能赚的自然也是一年超过一年,所以他才想定下这门亲事,姑娘在家掌事也就这么几年,等柏林长成了,花家还是得交给他,可笑二弟还以为他是看中了那肥皂的红利,殊不知花家最赚钱的买卖是那两条吃食巷子。
吃这个东西什么时候都是不嫌的,不要瞧着价格不贵,可四十八家铺面,每天从早上开舖到歇店就没有过閒的时候,一日的流水就是恐怖的数额。
吃食上能做出这么大气候的以后恐怕也不会再有,这就是个下金蛋的金鸡,他想让姗儿抱在手里。
可前提是花家的情况在渐渐好转,而不是被皇上不喜,眼看着就要翻不了身。
「回头……算了,没你事,再被你祖父带在身边的时候积极点,别跟以前似的不上心。」
他何时不上心过,朱子文无奈应下,告退离开。
朱浩诚去了夫人屋里,本以为他去了别屋的大夫人高兴得不行,忙热茶热水的侍候起来。
「晚上看老爷也没吃多少,我让人去做点吃的垫垫。」
朱浩诚点头,「行了,让下边的人去忙活,我和你说点事。」
大夫人坐到他对面,等着开口。
「姗儿的婚事你可有相中的人家?」
「之前是有相中的,不过后来不是说要让姗儿和柏林……」大夫人反应过来,顿时一脸喜意,「老爷你终于想通了?天可怜见,之前一直不敢说,从始至终我就没看上过花家那个,要是以前的花家自是没得挑,可眼下这……不是我非得把人分个三六九等,之前要怎么帮衬我都没有半点不愿,可嫁人是一辈子的事,花家现在即便赚了些钱又哪里能和兴盛的世家相比?我朱家的女儿要嫁人也不用看人有钱没钱,得看背景看能不能帮衬娘家不是,老爷您说对吧。」
「花家没你说的那么差,莫要乱说。」朱浩诚瞪了妻子一眼,他是不想让女儿嫁过去加深两家的姻亲关係,却不是要和花家断绝关係,他们这两家,是断不了的。
「是,我嘴笨,不会说话,可理是这么个理没错吧?」大夫人好不容易得了点希望哪里按捺得住,试探着问,「老爷可是觉得两人不合适?」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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