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阳异常(1)
马车轻晃,花芷撑着头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豫州这些事,竟是和预料的完全不同。
在这里,并没有因为总管袁世方的被抓而人心惶惶,看起来反倒是比京城更安稳的盛世之象,从这曾姓公子就看得出来本地人对金阳归属感极强,这种感情不是一朝一夕建立起来的,这样一个地方,如果和朝丽族羁绊太深,于大庆来说绝非好事。
当一个从来都靠蛮力制胜的人突然开始动脑,且对方也真的有脑子时就有点可怕了。
回到客栈,花芷问贾阳,「能不能把金阳的府志找来?」
「属下让七宿司的同僚去取来。」贾阳抬头看了大姑娘一眼,问,「可要寻吕大人来问话?」
「我没有那个资格,就不惊动他人了。」
贾阳一顿,应声离开。
花芷轻声笑了,她是谁呢?能让一府同知来见她,说到底,她来这里只是想看看能不能帮上晏惜罢了,朝丽族就是悬在他们两人头上的一把剑,只是晏惜是从大义出发,她为的却是私心。
如果不是她姓花,如果不是她身后有晏惜,她如今其实也不过是身份最低贱的商人,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又何必去自取其辱,不是每个人都会如晏惜一般待她,给她尊重。
直至天擦黑小六才回来,一气儿饮下半盏茶,看到数本府志随手拿起一本翻了翻,道:「那马场确实很大,比京城的大。」
「那就是曾公子赢了,他应该很高兴。」花芷夹了张自製的书籤把书合上,虽说这些年看惯了繁体古文,可对着不是自己想看的书仍旧觉得晦涩。
「他高兴得差点没从马上摔下来跌断了脖子。」小六哼笑一声,他虽有装样的心思,可谁不觉得自己家乡好,自也是不是想输的,可那个马场是真大,里边的马也是真好,虽然不想承认却也是事实。
「说说那马场。」
「嗯。」知道回来要向花姐姐交待,小六观察得很细緻,「马场很大,从外边看着和其他马场也没什么区别,进去了才知道这并非只是一处养马的地方,他们还做了些别的规划,比如赛马。」
组织了下语言,小六又道:「我打听了下,这几年金阳非常兴养马赛马,曾向言说每旬一赛,一月三赛,生意场上谈不拢的事通常一场赛马就解决了,如今的头马正是曾家的踏云,他领我去看了,马确实油光水滑极为精神,那排场也是极大,光是侍候这匹马的下人就有十余个,非现割的草不食,喝的水是山泉,一般人都没有那个待遇。」
有点儿意思,花芷笑,金阳这个府城倒是找到一个特定的方向并且还发展得挺好,这种感觉有点儿熟悉,一时却又想不起来这熟悉感从何而来。
「金阳的世家皆有养马?」
「听曾向言话里的意思是如此,我去的时候已经不早了,都还有好几家老的少的主子在那里溜跶。」
花芷想了想,「曾向言有没有说金阳从何时兴起的这种风气?」
小六回忆了下,摇头,「就说是这几年。」
贾阳立刻接话,「属下这就让人去查。」
「不急。」花芷拦住他,又问,「曾向言还说了些什么?」
「光是花样夸讚他家的踏云估计就夸了有半个时辰。」小六笑,他并不讨厌曾向言,虽然张狂,但有度,「他说的无非就是马场那点事,尤其是和他家踏云抢头名的朱家让他贬了个一文不值,我曾问他马的来路,他也只说各有渠道,并没有说明白,怕他起疑,我没好多问。」
「那马都是些什么品种你可有注意?」
小六犹豫了下,声音也低了些,「我只知不是大庆的马,大庆的骑兵历来不强,问题有一半是出在马上,大庆的马个头矮,耐力不足,腿也要短一些,今儿我在马场见的却都是高头大马,瞧着像是关外的马。」
花芷微微点头,来自关外倒不一定有问题,有钱能使鬼推磨,关外的人也是要吃喝的,只要出得起钱他们定然愿意卖。
「对了,曾向言说后日便是每旬赛马的日子,我若不急着走他可领我前去观看,我说要问过你,便留了客栈给他。」
「马场寻常人不能进?」
「是,得是他们那圈子里的人带着方可进去。」
「若是他联繫你,你就说我也想长长见识,希望能一起前去。」
小六满口应下,「花姐姐怀疑这个马场有问题?」
「说不上来,觉得有不对,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花芷抬头,「贾阳,七宿司可有查过马场?」
「是,有查过。」
「你把查到的资料拿来给我瞧瞧,再让他们查查金阳何时兴起的养马,是因何契机,和哪些人有关。」
「是。」
当天晚上贾阳就把曾家和马场的资料递了上来。
曾家是当地望族,曾向言是曾家幼子,曾老爷老年得这么一子自是宠惯非常,且因着曾家家训是长子承继家业,他再受宠爱也在这上头争不了,上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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