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者
便是有再多的不愿,再多的不舍,顾晏惜也不能继续沉溺于儿女私情,好在离得不远,以后也无需再相隔两地。
「首领,屈七遣人送回消息。」见主子出来薛良语速飞快的禀报,「北营叛变,被中营拦截于北城门,他已和第八司司首接上头。」
顾晏惜冷笑一声,「绊住了中营他们的目的也就答到了,未必是北营整体叛变,众将士恐怕是被谁蒙蔽了,传令屈七,让他持虎符接掌北营,若有违令者,杀!」
「是。」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的薛良此时才觉得畅快了,所以他喜欢跟着首领行事,不用受那窝囊气。
「传令第八司,将所有藏在暗处的老鼠都给本官抓出来,眼下是最好的机会。」
「是。」
顾晏惜看向眼神时不时往里瞟的太子,「阿芷昏睡过去了,殿下,先办正事。」
太子点点头,「那些人都拿下了,一个都没跑得了。」
「祖母如何?」
「看起来风平浪静。」
可谁也知道她心中不可能毫无波澜,说起信任,太后信玉香怕是比信他们子孙都要多,可玉香这一刀实在扎得太狠了,让人透心的凉。
顾晏惜想了想,「殿下你亲自去将人请到阿芷屋里去,就说我们顾不上,请她老人家帮忙照看。」
太子眼神一亮,「对,有了事干祖母就没心思去多想了。」
目送太子走得飞快,顾晏惜心里的不确定终是散了些,他心底尚存亲情,心中仍有柔软,以后应是可期的吧,若将来他也成了皇伯父那般,阿芷定然是要难过的。
收敛起这些忧心得过早的问题,顾晏惜将问到跟前来的问题一个个解决了,然后他才去到福寿宫前,看着被七宿司用特殊手法绑起来的一众朝丽族人。
便是到了如今的地步,他们仍将智者护在中间,从某方面来说朝丽族团结得让人恐怖。
「一明一暗,智者好心计。」
垂垂老矣的智者坐于地,神情间没有悲愤不甘,倒是有些看透一切的淡然,「比不得花大人,明明不曾露出破绽仍是让她看了出来,老朽原以为最后的对手会是花屹正,却没想到最终却败在了他的孙女手里,时也命也,只能说大庆气运未断。」
顾晏惜背着手抬头看着黑沉的天空,「本官有些好奇,从最初设下这个计谋至今不知已有多少年。」
「四十五年。」
「智者年岁几何?」
「六十有一。」
「已是高寿。」顾晏惜看向他,「历来便有传言,当部落出现智者一族当兴,长老十六岁时便已如此深谋远虑,果不愧智者之名,大庆遭此劫难,不冤。」
「可惜天不助我。」
脚步声响起,顾晏惜转头看去,神情没有丝毫变化。
顾晏泽规矩的行了礼,原本可见的那些尖锐的菱角彷佛一夜之间尽皆磨去,顾晏惜自然感受得到,他挑了挑眉,「有事?」
「是,弟有话相问……外祖。」
顾晏惜对那声弟不置可否,示意他过去。
顾晏泽看向那个被团团围住的老人,在知道他是智者之前,他只知他叫萧成才,家里经营武馆,会些拳脚功夫,和凌王府比起来是实打实的穷亲戚,可这穷亲戚从来不曾上门打过秋风,偶尔还会让人稍带些东西给他来,他是不讨厌这门亲戚的,哪怕他们没本事,不能像安国公府帮世子一般成为他的助力,他也不曾讨厌过。
要早知道最后会成这样还不如一开始就讨厌了,他就不会难过,不会……不会这么喘不过气来。
掩嘴咳了几声,把心里那口气咳顺了些,他开口问那个叫了许多声外祖的老人,「从一开始我就是被牺牲的那个是吗?」
智者讚赏的叹了口气,「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若你能身体强健,我们说不得能走别的路。」
「所以哪怕这次你朝丽族侥倖成了,拥有一半顾家血脉的我也是活不下去的,是吗?」
「大庆姓顾,顾家在皇室在,皇室在大庆在,自不能容。」
「果如花大人所言。」顾晏泽惨笑,「我的作用对你们来说还真不小,绊住了父王,稳固了母亲的地位,更能借我之名传递消息,最后哄骗着你的女儿,我那个信仰你如同信仰神明一般的母亲带我入局,将我利用得干净彻底,她至今都相信你会保住我,保住你唯一的血脉,却没想到智者大人如此的大公无私。」
「立场不同罢了。」智者神情淡淡,彷佛半点不为所动,「海岛生存艰难,女子体弱,多数不长命,能生育一个后代已是艰难,有时更是母子一个都保不住,比之两百年前,朝丽族非但没能休养生息反倒人口锐减,长此以往只有灭族一个结局,我们岂能坐以待毙。」
「所以你连自己的女儿都舍了出去。」顾晏泽回头看向一个方向,那里,两个粗壮的嬷嬷押着萧氏站在那,她嘴里塞着布巾,眼睛大张着,看着父亲满眼不可置信。
智者转开头去,彷佛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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