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这些?”差役从上到下打量她片刻,嗤笑道,“官家做事自然有他的道理,你还是先给几个姑娘擦擦眼泪,省得她们等会出去乱说话。”听他意思,提刑官确实会提见她们,只是……容燕扫视一圈,果然没了玲珑的身影。一墙之隔的刑房,玲珑刚进门瞧见满墙的刑具,故作惶恐地捂住嘴,清亮的凤眸泛起些许水光,看向静候于此的中年男子,露出娇弱惊惧之态,“这位大人……需要小女子交代何事?”“姑娘不必惊慌。”男人一袭云纹锦袍、两鬓斑白如雪,想来官职不低,却是做了请入座的手势,“此次封押邀春楼并非针对你和镇远侯世子之间的私事,而是另有案情。”“另有案情?”玲珑不知对方底细,暂时不敢放松,只站在近处低声问,“大人能否告知,此案与何人有关?”“自然是邀春楼的某个人。”“凶杀,或是偷盗?”“姑娘如此积极回应,倒是让彭某省事许多。”彭荣生再次请她入座,翻开桌上的卷宗向她示意,“这个案子牵涉重大、时间久远,说来与镇远侯府也有一定的关系,因为此案正是发生在镇远侯下辖叁郡之一。”随着他娓娓道来,玲珑渐渐了解到如今闹上朝堂的陈年旧案。岭南分列漳湖、泊庄、秀岭叁郡,各自设有郡守、漕运使、督军叁职,而镇远侯把持叁郡兵权,督军名存实亡,就连郡守和漕运使也要看梁家的脸色。而这件旧案的死者正是十八年前的秀岭郡守,姚尚。“姚郡守被刺死于青楼……难不成彭大人怀疑凶手潜逃到了京城,又重操旧业在邀春楼接客?”“非也。”彭荣生捋了捋胡须,沉吟道,“尸体被发现后,衙门封禁青楼、审讯老鸨和妓子,一一对照供词,发现无人知道当时是谁服侍姚尚,也没有人逃离现场,青楼原有的妓子一人不少。”“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或许凶手对自己的伪装胸有成竹,故意留在青楼等你们上门。”“若是如此,凶手的意志未免太过坚韧。”“此话怎讲?”“姚郡守乃是近二十年来被谋杀的最高官职的死者,皇上下旨彻查叁年,若是查不到凶手,镇远侯、漕运使和督军均受牵连,因而衙门暗中动用了酷刑,将那座青楼的所有姑娘拷打得不成人形,方才找到几个替死鬼。”“不成人形……”玲珑凤眸半眯,掩去眼底的寒光,“既然如此,十八年后的今日,彭大人又是如何判断真正的凶手与我邀春楼有关?”“因为有证人指认。”“谁?”“暂且不能向姑娘透露。”彭荣生看到她将信将疑的神情,无奈地叹气道,“这些卷宗本不该外传,彭某只是不想重复十八年前的错误做法,将你们屈打成招,故而耐心告知陈年往事,希望你们能够配合询问罢了。”“看来彭大人对青楼女子颇有同情心。”刑房里安静了片刻,他再次叹息道,“曾经彭某不过是郡守底下的芝麻小官,难以插手此类大案,直到一份认罪状张贴于榜,我方才知道……她竟已惨死狱中。”听起来还是个情根深种的痴情人,恐怕这十八年来心心念念着如何抓到此案的真凶,替当年认罪替死的青楼女子平反昭雪。玲珑看着他痛如剜心的神色,亦是沉默了许久。甭管他的故事是真是假,足够提醒如今的处境——哪怕她一无所知,也会因为摊上镇远侯世子这一烫手山芋而成为大人物眼中随时牺牲的羔羊。原先她有妖力傍身,被逼急了倒是可以带着沐星一走了之,然而现在翻出的陈年旧案显然比所谓的婚约更加棘手,恐怕不是梁峥能绕开的算计。更何况,容燕先前所说的“自身难保”,似乎也在暗示着什么。罢了,既然他们非要把自己推进这趟浑水,那她何不把这场戏看个过瘾?“彭大人想了解什么,小女子知无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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