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外刺眼,扭过头,正要让徐明赶车再快些,就感觉马车一阵剧烈震荡。
绪兰及时挡住柳湘盈,免得她撞到。马车整个倾倒,车外人群围聚,绪兰赶忙将幂篱给柳湘盈戴上,扶下马车。
人群中惊叫:“呦,莲姑撞到了贵人车马,豆腐都撒了不说,连贵人的车马都撞坏了。”
“还真是,贵人下来了,瞧瞧这穿的,莲姑可怎么配得起啊。”
“哼,赔不起?”
“她一身细皮nengr0u,那皮肤,指不定明天就换上呢!”
“是啊,得亏下来的是个小娘子,若是男人,要不要赔都是两说。”
“去!都说什么呢!脏了我家太太的耳朵!”徐明厉声道。
幸灾乐祸的讨论声换成窸窣低语,柳湘盈带着幂篱,仍然能感受到周围不怀好意的目光,尽是冲着眼前的苍白nv子而去。
莲姑已然跪下,浑身颤抖,“太太饶命,草民不是有意的,只是实在是太重了,贵人、贵人饶命啊!”
言罢脊背弯下,几乎成一条直线,深深地伏在地上。
耳边窸窣声不断,拼拼凑凑,莲姑是个寡妇,六年前si了丈夫,从此靠卖豆腐为生。
莲姑长得美,皮肤白,每次都能卖完豆腐,很快流言传开,说她不检点,早就是个野妓,只要男人买块豆腐就能上她。
流言一多就无所谓真假。
柳湘盈还未说话,莲姑好像就被判了si罪,都等着看好戏,周遭嘈杂,幂篱里声音一出来,周围瞬间静了静。
属于年轻nv子的声音,极为温柔,也极为平和。
“你叫什么?”
“她叫况莲儿!”
柳湘盈寻声看去,隔着幂篱,只能看见一道高大身影匆匆赶来,跪在莲姑身侧。
“回太太,我是况力,她是我姐姐况莲儿,昨日不小心扭到了手腕这才不小心冲撞,请夫人见谅。”
况力卷起况莲儿的衣袖,右侧手腕果然已经高高肿起,表面是令人恐惧的淤血。
况力,况莲儿,听起来倒像是兄妹的名字。
况力从怀里掏出件物什,交给绪兰,“小人是木匠,坏了夫人的马车只能以此巧思求夫人原谅,请夫人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马车小人一定尽快修好,送到夫人府上。”
柳湘盈本不yu为难莲姑,收下了东西就让两人离开了,况力执意带走马车,说是来日一定还上。
柳湘盈没放心上,由得他去,让徐明另去雇一辆去西山的马车。
徐明不敢多问,绪兰扶着柳湘盈找个地儿休息,一转身熙熙攘攘的人群退下,谢六正站在檐下,微微颔首。
柳湘盈似有所感地仰头,谢远岫正在三楼窗口,她看不清对方的神se,但始终能感受到自己身上那gu似有若无的目光。
宝仪楼的三楼有排雅间,专门供人休息试衣。
“大伯哥。”
“坐。”
柳湘盈坐得端正,目不斜视,“三哥怎么在这儿?”
谢远岫道:“改衣裳。”
陶师傅心细,惯常喜欢在衣袖缝两圈,再辅以花纹。
柳湘盈看着他身上新做的春装,针脚细密,袖口处两圈祥云绿竹纹,垂下眼,没说话。
果真有人上门量t裁衣,见房里突然多了个陌生小妇人没任何反应,柳湘盈起身,绕过屏风在外间坐下。
屏风内声音窸窣,宽衣量t,她起身到窗边打开夕yan落幕,清风送来淡淡花香,枝头泛起绿意,身上衣裳轻便,不知不觉已经入春。
谢远岫从屏风后出来,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其他人悄然退出。
晚霞满天,星点绿意,谢远岫道:“这个时辰不会有出城的马车,如果一定要今日。我的马车可以借给你。”
柳湘盈没说话。
谢远岫问:“弟妹吓到了?”
柳湘盈摇头,脸se有些白,她不着痕迹地缓缓阖上窗子,身侧多了只手按在窗沿,骨节修长,腕间坠了串檀se佛手串。
谢远岫顺着她的目光向窗外看去,眼中毫无波澜。
“姐弟相j的戏码罢了,弟妹不必挂在心上。”
柳湘盈牙关一松,才惊觉自己始终憋着气,不上不下,此刻一松懈,x腔蔓延着轻微的疼痛,不只是因为谢远岫的话,更因为楼下墙角的媾和。
楼下是一进的小院,她损坏的马车就靠在小院门口,马车高大抵着墙,构成一块巨大的屏障。
况力一手捏着况莲儿的下巴,一手擒在对方腰上,两人离得极近,似乎在争论些什么。
况力背对着他们,宽肩窄腰,将况莲儿遮个大半,只能见况莲儿面容惊惧,嘴唇张和,只能见她大力推拒,双手被擒。
柳湘盈呼x1一窒,下意识开口,一侧耳廓兀地温热,谢远岫平声道:“更何况他们不是真的姐弟。”
他声音轻慢,仿佛眼下的1uann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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