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瑄捧起清水拍在脸上，冰凉的触感瞬间驱散了几分倦意，“自然，你是我丈夫。”
这话轻飘飘的，却像一颗石子，在纳兰羽的心湖里漾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他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墨绿的眸子闪了下，连带着声音里的慵懒都淡了几分，多了些不易察觉的笑意：“你先发挥。”
月瑄扯过毛巾擦净脸上的水珠，然后从那些瓶瓶罐罐里挑出一支质地清透的精华液，指尖蘸着微凉的液体，轻轻拍在脸颊上。
“你忙去吧，我挂了。”
她说完，也不等纳兰羽回话就按了挂掉的按键，手机屏幕暗下去的瞬间，映出她嘴角没来得及收敛的笑意。
还是不用上班的日子最惬意呀！
回到房间，月瑄将手机扔到床上，任由自己陷进柔软的被褥里。
江晚的公寓里，窗帘拉得密不透风，只有手机屏幕幽幽的光映亮了她妆容精致却难掩憔悴的脸。
微博热搜榜上，那个猩红的“爆”字依然刺眼。评论区早已沦陷，粉丝的控评、路人的嘲讽、黑粉的狂欢、营销号的搬运……
各种声音交织成一锅沸腾的浑水。那条指控她借旧爱博眼球、周旋豪门、左右逢源的长微博，像一块被投入深潭的巨石，激起的涟漪正迅速扩散，吞噬着一切关于她的正面评价。
刚挂完电话的经纪人韩姐焦躁的在客厅里走来走去，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声音格外刺耳，一如她说出口的话一样。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管好你的嘴，综艺上提什么前男友？之前不听，现在也不听，好了吧？被对家找到机会了吧？说你立人设、妄想嫁入豪门攀权富贵，现在你代言的品牌方一直给我打电话，找人帮忙撤热搜也撤不下。你让我怎么给你解决？待播剧也不想好好播了是不是？”
“你是我经纪人，该怎么解决还要我教你？”江晚猛地抬起头，眼底布满了血丝。
“呵……江晚，你当我神仙吗？”韩姐气笑了，声音又尖又厉：“你现在该好好想想怎么挽留齐家少爷让他帮忙解决吧，毕竟你只是他其中的一个床伴，他如果不给你撑腰解决，你就只能等着被资本彻底抛弃，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你也知道我是个什么性子的人，之前有齐声给你撑腰，提供资源，我才忍气吞声帮你在公司老板面前帮你兜着，没有，你就背着污点过一辈子去吧。”
江晚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她死死地盯着韩姐，嘴唇翕动着，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韩姐的话像一把冰冷的匕首，精准地剖开了她最后一层伪装。
是啊，她和韩姐之间，从来都只是利益交换。她靠着齐声的资源往上爬，韩姐靠着她的热度拿提成，如果她成了弃子，韩姐自然要抽身而退。
“你最好祈祷你这个床伴在齐声那有点位置，哄着他帮你把这次负面新闻给解决掉了。”
床伴两个字，像一根毒针，直直扎进江晚的耳膜，她怒喝了一声：“闭嘴！”
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两个字背后是怎样的一种羞辱和自厌。
每一次迎合，每一次讨好，每一次在齐声那漫不经心甚至带着施舍意味的目光下宽衣解带，都在她心底刻下无法磨灭的印记。
性事上齐声那些不堪入目的手段，那些带着浑身伤痕的逼迫与折辱，都成了她午夜梦回时挥之不去的梦魇。
那些屈辱像跗骨之蛆，啃噬着她的自尊，让她在无数个深夜里蜷缩着身体，浑身上下的伤痕因疼出冷汗浸透枕巾。
江晚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却压不住那股从骨头缝里钻出来的恨意。
“是，我是床伴。”江晚的声音嘶哑，却不再有之前的尖利，反而透着一股破罐子破摔的麻木和自嘲。
“那又怎么样？至少我现在还有资格去求他，去哄他。你呢，韩姐？没了我，你又算什么？一个捧高踩低、眼看摇钱树要倒就急着撇清关系的……势利眼？”
韩姐的脸色霎时变得铁青，她上前一步，抬手就想甩江晚一个耳光，手腕却被江晚死死攥住。
江晚的力气大得惊人，指甲几乎要嵌进她的皮肉里，眼底是淬了毒的狠戾：“怎么？被我说中了？”
“你放手！”韩姐又惊又怒，挣扎着想要甩开她，“江晚你疯了！”
“我是疯了。”江晚笑了，笑声里带着说不出的悲凉和疯狂，“被你们逼疯的！”
她猛地松开手，韩姐踉跄着后退几步，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江晚深呼吸了几口气，像是冷静了下来，她抽了张纸擦了擦手，声音哑的吓人，却字字清晰：“滚吧，多大点事就让你来我这闹腾。齐声那里，我会联系他解决的。”
韩姐捂着被攥得生疼的手腕，看着江晚眼底那股近乎毁灭的疯狂，心底竟莫名升起一丝惧意。
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狠话，最终却只是冷哼一声，狠狠瞪了江晚一眼，转身踩着高跟鞋快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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