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羽和乙方谈完合同后,抬腕看了眼时间,离他下一个行程安排还有一个多小时,时间足够充裕了。
他随手将签字笔丢在桌子上,往后靠在椅背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松了松领带,吐出了口气。
“老板,车已经到门口。”徐助理低声说道,同时将文件夹递到了纳兰羽面前,“合同原件、还有他们按我们要求补充的条款、对方公章扫描件,都已经整理好了。”
“嗯。”纳兰羽接过,翻了两页,确认落款无误,才淡淡开口,“让法务今晚再核对一次,明早九点前把风险报告发我邮箱。”
徐助理点头应下,紧接着想到了什么,顿住了动作:“胡老爷子说想要在您回国的时候见一面。”
“不见。”短短两个字,带着不容置喙的冷硬。
胡氏集团早已是他的囊中之物,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如果不是胡梦怜,纳兰羽倒是会给胡氏集团苟延残喘两叁年,甚至可能看在往日父辈的那点微末交情的份上,给出一个相对体面的退场方式。
但现在,胡梦怜既然敢为了江晚,把主意打到他的人头上,那就别怪他提前收网,连本带利地讨回来了。
徐助理立刻会意,不再多言,收起文件夹,躬身退后一步。
老板的言下之意再清楚不过,胡氏已是案板上的鱼肉,只待最后落刀分切。
此刻胡老爷子所谓的要见一面,不过是徒劳的挣扎或是不自量力的讨饶,毫无价值,更不值得浪费一丝一毫的时间与精力。
胡梦怜自以为是为好友出头愚蠢的行为,彻底断送了胡家最后一丝残喘的机会。将原本徐徐图之的收购,将变成一场毫不留情的闪电战。
“cire先生的助理发信息说,他们已经在前往餐厅的路上了,大概还有四十分钟就能抵达。”
纳兰羽闻言起身,将西装外套随意搭在臂弯,步履沉稳地向外走去。
他迈步进入电梯,徐助理紧随其后,在电梯门合拢前按下楼层。
电梯下行,光滑的金属壁映出纳兰羽轮廓分明的侧脸,他神情淡漠,下颌线绷成一道冷硬的弧度,周身的低气压几乎要将狭小的空间填满。
徐助理和另一名刚调过来的秘书站在一旁,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生怕触碰到老板的逆鳞。
纳兰羽垂眸,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轻点,解锁后停留在和月瑄的聊天界面。
【月瑄:我这几天和伊洛去陵川镇玩,那边的景色美食看起来是挺不错的,正好和她们放松一下。】
出了电梯,坐到车里纳兰羽才回复她。
【纳兰羽:好,玩得开心,注意安全。】
消息发出去,他看着屏幕上月瑄最后那条信息里“放松一下”几个字,又补充了一句。
【纳兰羽:生理期就这个星期,别贪冰着了凉。】
收起手机,纳兰羽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了敲,目光落向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眸色沉了沉。
车子驶入车流,汇入这座国际都市夜晚璀璨的灯河。纳兰羽收回视线,指尖在平板屏幕上快速滑动,胡氏集团的财务报表密密麻麻地铺展在眼前。
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良善之辈。
商场如战场,尔虞我诈、弱肉强食是常态。他习惯了精准计算、冷静布局、雷霆手段。
对胡氏如此,对任何挡在他面前的障碍皆是如此。
他更是与好人两个字沾不上边,不然也不会在月瑄最开始想划清两人关系的时候,一步步设法把她圈进自己的领地,让她再也逃不开。
那些在月瑄眼里的步步紧逼、强势掌控,在他这里,不过是为了得到她的手段,都是理所当然且目标明确的步骤。
纳兰羽从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对,想要,就去争取,用最有效的方式握在手中,这是他行事的一贯准则。
他想要月瑄,也就只想要她一个人。
这个认知清晰而坚定,如同他经手的每一份合同条款,不容置疑,也无需理由。
至于手段是否足够君子,是否会被旁人诟病,纳兰羽并不在乎。
在他的世界里,结果高于一切,过程只需高效、可控。
月瑄最终留在了他身边,接受了他,成为了他的妻子,这就够了。其他的,不过是无关紧要的杂音。
这次要见的cire先生,是世界着名的设计师,已经有八十八岁的高龄了,早在十年前就已经不再为谁定制过婚纱。
能请动这位隐退多年的老人出山,他前前后后铺垫了整整两个月。
从赞助cire儿子基金会的艺术项目,到让人修复老人珍藏为他夫人设计的手稿。
纳兰羽步步为营,不过是为了向他学习,并且让cire指导并修改出他的设计手稿。
他为月瑄设计的婚纱,独一无二,仅此一人。
ps:
(春:就连结婚你也是有计谋的在人家喝醉的时候趁虚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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