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守行出门前已经穿了外套,加上刚才跑过步,所以觉得不冷,反而姚雪盈穿得满多,上身因为穿了厚厚的衣服显得有些肿胀,下身虽然穿着裙子但有加上长袜打底,脖颈则加了一条浅啡se的围巾。
郝守行见到她的打扮时都微微吓了一跳,问:「有这麽冷吗?」
姚雪盈的脸se偏红润,但还是不服气地说:「我就偏寒t质啊,穿多一些又怎麽样,我冬天还会穿羽绒呢。」
郝守行没有跟她争执,自顾自进去柜台前买了两张ren票,很快就回来,对她说:「你想入去游乐场玩就直接跟我说,不用转弯抹角。」
姚雪盈撅着嘴巴:「我确实是有话想跟你说,但想你先陪我玩一整天嘛。」当她看到他手上的两张ren票,脸se忽然有变。
郝守行没有察觉,把其中一张票交到她手上,当他想往前拿票入闸前,却马上被姚雪盈赶上拉住了手臂,他疑惑地问:「怎麽了?」
姚雪盈把自己手上的票摊出来给他看,说:「这间游乐场有专为残疾人士而设的优惠票,你能不能在这里等我拿去换?」
气氛顿时降至冰点。郝守行这才醒觉姚雪盈是缺失一只脚的残疾人士,因为她一直而来表现得一个普通人一样,不知不觉忽略了她跟其他人不同的地方。
郝守行马上补救,说:「我帮你拿去换。」
「不用啦,我有伤残人士的证明,这样才能换。」姚雪盈只是笑笑,表示不介意。
眼看着她慢慢走去柜台的身影,郝守行第一次觉得他有点对不起这个nv孩子,心里隐隐有种懊悔。
他这个人总是粗心大意,行事作风我行我素,经常忽略身边人细腻的情绪,这点他已经从身边人的反应得知了,但从来没有人教他怎样处理感情关系,面对以前家人同学对他的反感,还有现在对於异x向他投来的好感。
姚雪盈没表现出任何负面情绪,照常跟他打打闹闹,聊聊自己的生活日常。
游乐场有不同的动物馆、水族馆还有机动游戏设施,郝守行问她能不能坐过山车,她说可以,但她b较偏ai摩天轮和海盗船,全程他就任由姚雪盈当导游,她想买周边产品自己也跟上去,在外人看来更像是一个木讷的男朋友被一个活跃的nv朋友拉住走。
在排队等待坐旋转木马时,姚雪盈排在他面前,转头跟他兴奋地说话,但郝守行只是心不在焉地点头回应。
当姚雪盈坐上木马时,郝守行说自己不坐了,还不如在旁边帮她拍照。
「你一定要拍得好看一点。」姚雪盈把手上吃了一半粉红se棉花糖和身上的袋交给他拿着,「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嗯,知道了。」郝守行一手接过对方的棉花糖和袋子,离开了排队列,找到一个没有人站的位置,另外空着的一只手正不安地看着电话萤幕。
有时候他的直觉太准了,但总感觉他们这次的行动可不是以往一样容易过去,新闻上报导了越来越多人参与罢工罢课行动,也有越来越多人因参与社会运动而被捕,而且被捕者还必须跟从警方很多无理的要求,甚至遭受身心的折磨,投诉也无门。
而他现在又在g嘛呢?跟一个nv孩子在游乐场玩?
「我们现在还ga0不清具t情况,我已经联络了萧浩的爸。」卓迎风打给钟裘安,说话条理分明,「但你也知道,他爸一天到晚只会喝酒,根本不会管自己的儿子si活,之前听萧浩说,他爸知道他参与抗争之後,整天吵着要把他扫地出门,说了一些很难听的话,说他是贱种之类的,他们父子已经彻底翻脸了,直到他坐牢也没见过他爸来探望……喂喂?阿海你在听吗?」
「在。」钟裘安一路狂奔着,全身感觉像被一道邪火烧着,本来看新闻时的冰冷瞬间变换为怒火冲天,简直想冲到警察总部质问──狱警怎麽可能任由一个囚犯在厕所轻生?那条上吊用的麻绳哪里找来的?而且他生前明显有遭受nve打的情况,这些情况也频频在被捕的示威者身上出现,他们被放出来後纷纷寻求法律援助,但通通没用,施刑者没有受到任何惩罚,最终让这把火越烧越旺。
「你冷静点!」卓迎风扬声道,但气在头上的人已经不想管了,「我已经连络了方利晋去跟进了,而且我刚收到消息,霍祖信好像快要回来了,不如把这件事交──」
「知道了。」钟裘安没有再理会电话那一端的声音,直接挂断,朝警察总部的方向迈去。
萧浩的si因未明,但肯定不是自杀那麽简单,他没可能自杀的,在钟裘安的印象中萧浩一直是个y朗的人,直到在法庭上知悉自己将被面临十年牢狱,神情也没有崩溃,只是很冷静地接受了。
上次在监狱探望他时,他虽然说话yyan怪气,有些不满他迟来的探访,但至少看出来他没有真的恨他。
钟裘安握紧拳头,强行控制着颤抖的手。他无法接受萧浩踏上了马仲然的旧路,不明不白地si去,而且还没有人替他伸冤。
萧浩是这麽好的人,这麽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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