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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深夜幽会(1 / 7)

“不要!”筱芸忽然从碗边抬起头来,声音坚定:“我不要和奶奶分开!奶奶年纪大了,离不开我,我愿意一直待在乡下。”

大家一愣。

老太太随即骂道:“你这个不成器的!跟着我在乡下能有什么未来?每天面朝黄土背朝天,能有什么大的出息?要是你不想在家里种一辈子地,就给我滚到城里去,滚到你爹娘的身边去。”

筱芸沉默着,不再吭声。

老太太气得浑身发抖,筱国栋见状,连忙安抚:“妈,您千万别气坏了身子,小芸也是舍不得您。”

粗糙的掌心用力拍在桌面上,老太太朝儿子大喊:“她舍不得我有什么用!难道你们真的打算让她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浪费一辈子?!国栋,不是我说你,你和玫瑰,两个人太拎不清了!”

说完,老太太颤颤巍巍地起身,筱国栋立马跟着站起来,伸出手要去扶她,老太太果断拨开他的手,转身离开,回自己屋去了。

一顿饭吃得不欢而散。

筱国栋他们临走的时候,老太太没出来,筱芸从冰箱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蔬菜瓜果,装进车子的后备箱里。

望着被塞得满满当当的后备箱,筱国栋过意不去,筱芸又从冰柜里拿出四只早就杀好冰冻起来的鸡,往车子里塞的时候,筱国栋赶忙制止道:“够啦小芸,别都拿给我们,你和奶奶也得吃啊。”

“爸,奶奶说了,城里的食材都不便宜,这些都是自家种的,你们别嫌弃,不用惦记着我和奶奶,这些东西,我和奶奶想吃,随时都能吃到。”

“那好吧。”筱国栋点头,看着女儿贴心地把鸡肉装到泡沫箱子里,防止融化的冰水流得到处都是。

“小芸,我们走了,在家里和奶奶要好好的,有事随时给我们打电话。”坐在车后座的沈玫瑰,透过半开的车窗,与女儿挥手告别。

相同的场景,相同的话术,从小到现在,筱芸经历过很多次了,她淡笑着重复从前的那套话:“妈,你和爸还有妹妹要好好的,再见。”

车子缓缓驶离家门,完全消失在拐弯的地方,筱芸面无表情地回了院子。

“走了?”奶奶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屋里出来了。

“走了。”她平淡地回复着。

“怎么把它们搁到窗台上去了?”老太太指着窗台那堆草问。

“不是您说的,它们是消炎止疼的草药吗?”筱芸看着它们:“晒晒吧,晒干了泡水喝。”

“傻丫头,你也没仔细看看吗?哪儿是什么草药啊,不过是我在你二婶家菜地里随便拔的几棵草而已。”老太太笑着拿起那堆草,扔进了鸡窝里。

筱芸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所以,您没去后山,而是去我二婶家看打牌的去了?”

“嗯。”

“那您为什么在我爸面前撒谎?”

“我能任由他们平白无故地欺负你吗?”老太太苦口婆心:“小芸啊,我知道你是懂事孝顺的好孩子,这些年待在我身边,委屈你了。”

筱芸摇着头:“不委屈,奶奶,您和雨墨哥哥,是我最亲的人。”

“我愿意一直留在这个地方,陪着您和雨墨哥哥。”

老太太伸出手指,恨铁不成钢地戳了下她的额头:“别犯傻,我知道,你爸妈丢下你这么多年,你心里对他们有怨恨,有疏离,但是小芸,你也别忘了,是谁怀胎十月把你带到这个世上,是谁每年往家里寄钱供你吃穿上学的。”

“可是他们心里只有筱柔。”筱芸嫉妒死了,嫉妒死她的亲妹妹了。

“你不去城里,他们的心里便永远只会有小柔一个人,小柔会独享他们的宠爱。”老太太捏着她的肩膀:“你想想,要是你一直不回去,他们会与你越来越远,慢慢的,你在乡下随便找个男人嫁了,而小柔呢,随着你爸爸的事业越做越大,她会变成优秀耀眼的高材生,会找到门当户对的公子哥。”

“你甘心过这样平庸的生活吗?”奶奶问她。

不甘心!当然不甘心!

筱芸的手在黑暗中紧紧攥拳,她昂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奶奶:“我得回去,到大城市去!”

“这才是我的好孙女!”老太太欣慰地打量她。

可是下一秒,筱芸眼神中的光黯淡了不少,重新耷拉下脑袋,瓮声瓮气地开口:“可是奶奶,爸妈他们要是真的想接我去城里,早就准备接我了。”

“怎么会呢?”老太太安慰她:“不管怎么说,你永远都是他们的女儿,他们怎么会真的不管你呢?”

“爸爸妈妈,真的会来接我吗?”

“肯定会的。”奶奶伸手将她抱住。

筱国栋打来电话,说他们已经平安到家,老太太放下心来,回屋睡觉去了。

筱芸睡不着,开着窗户,胳膊搭在窗沿,脸枕在胳膊上,盯着漆黑的院子发呆。

没过多久,一道身影从墙那边翻进了院子里,韩雨墨熟门熟路地溜了过来。

“猜到你肯定没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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