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龙老家就在倒霉的下游,分外鄙视他们,旗帜鲜明地唾弃道:“以丰国当年人力物力和技术水平,这个工程撑个十来年就要溃提。”下游两三个行省的粮食产区地势低,都要完蛋,到时候千里泽国全是流民,什么样的奇才能自以为是干出这等蠢事。
“而且得是工部邱老这种专门研究水利的来主持,才能撑十年。一般的,五年就要完。”乌友裳接口道,这帮虫豸,占着丰国这么大地盘,宁可改河道也不奋起杀敌。
两位大佬发话,萧可莹跟着喝汤,随便聊聊:“邱老一家,官方通报赴任路上死于女匪之手。实际上,在归岛任教到现在。”
咦,这么转念一想,邱老一家经过的就是群岭山脉,女匪是楼主之前救下的那群?
厉河改道掺杂了多方利益和南北党争,朝堂争论了两三个月,没有定论。民间舆论纷纷,太学学生叩街敲鼓,家产在下游的贵族富商跑消息,江湖势力扎堆似的被调动往里面伸手,都城久安一锅粥。萧可莹听自家男人说过这段,八卦道:“听说最后还是大宗师申济民进言,北狄已知晓此事,丰国皇帝才就此作罢。”
她回过味儿来,祝梵音难道暗示申大宗师,楼主都插了一手?他当时15岁,根本没出门,也不认识,怎么可能,应该就是指邱老吧。
会议室一时格外安静,司徒龙看向顾淮,道:“楼主14岁出任务一整年,15岁便第五重涅盘境?”
顾淮点头。众人全在综合信息沉思。
第四重生死境,戾气太重易冲动,武者要么冥思静气慢慢熬过去,要么参军或武斗快点战斗过去。楚定天却安排了儿子一整年各式各样任务,匪窝、赌场、青楼、官场,都是利益纠葛剧烈、人心格外复杂之处。如果在涅盘境,这么做,倒有点像是手法极端地培养儿子。但在生死境,难以想象庞大数目的杀戮下,每每两难之中的选择和放弃,司徒龙忽然想起了一个不太恰当的词“熬鹰”。
她远观过楚定天父子海上决斗,楚狂真看样子还算茁壮成长。她想说点什么,却看见乌友裳冲她摇头。
不知道这样被父亲“重点培养”的14岁少年,18岁离岛,21岁弑父,现在会是什么样。以常理推论,仅仅就14岁那一年,不断选择、放弃、杀戮循环,他心理绝对不正常,容易偏执。
乌友裳和善地笑笑,拍手召回大家注意:“那我们今天就聊到这儿?”
萧可莹闻言站起身,想想不对又坐下:“乌层主,定论是?”
乌友裳冲法楼层主一扬眉,意思快交代,姬梦焱只好陈述道:“申请之日起45天内登记,15天内回复是否登记成功。”
哦,两个时间都没到。拖字诀。打工人自然上报层主。
萧可莹今天听了楚狂真这么多任务事迹,最大感想就是没事千万别惹他。终于可以回家了,开心宣布结束。
顾淮第一个走出门,他刚搬宿舍,边走边寻思有什么东西得从原房屋拿回来。
姬梦焱看梅乌二人小声谈些什么,和祝梵音一前一后离场。
萧可莹收拾好桌上果盘垃圾和桌椅,拎着小包,去赶主岛归岛间通航船只。
会议室只剩下依旧摸着四毛的司徒龙,扯闲话瞎说一气的乌友裳,知道她要说什么的梅子虚。
还是司徒龙悠哉地点破:“小梅,顾三刚分手,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龙大司徒龙、凤二司徒凤、顾三顾淮、乌四乌友裳、小梅梅子虚,五人归岛同校,相差几届。这个顺序不是年龄,而是他们在同届中的常年年度排名。几人差不多同期进入八层楼,算是开玩笑一样的小名,一晃也这么多年过去了。
乌友裳加上一击重拳:“陈昊坤最多安静一天,然后又是跪又是赌咒发誓,顾三心软,指不定又回去了。加上顾繁在旁边垂泪。哎,那热闹场面……”
梅子虚双手抱胸,防御性地不肯定:“阿淮对我没有别的意思。”
司徒龙的情感思路比较迂回:“说不定他想报复。”
我就只配做报复前男友的工具么,梅子虚刀了司徒龙一眼。
乌友裳跟他从小一起长大,对于这位多年暗恋却关键时刻犹豫的傻胚恨铁不成钢,直接踹了一脚:“快去追。你以为谁会等你。他右手骨折,多少不方便。”
会议室只剩下司徒龙和乌友裳两人。
乌友裳做了个洗耳恭听的手势,司徒龙带点犹豫问:“身体同一人,性格、字迹却大变,有没有可能像当年的康平侯?”
跟着丰国开国皇帝打拼的康平侯计允,玻璃、水泥、肥皂、蘸水笔……一系列神奇的发明出自他手。乌友裳的祖上是计允的表妹乌婵,15岁便嫁给从小相熟的表哥为妻。洞房第二天,此人完全变了一个人。计允给家族逐渐带来了巨大的收益,知情人都是沉默。20年后平定天下封侯,后院一堆莺莺燕燕,乌婵觉得,这个计允看哪个女人都是漂亮摆件,随手可摔碎。无子无女无宠,一身轻松,35岁的她独自修到了第三重明心境。
等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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