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份之事,不容置疑辩驳,但他一心一意守卫疆土,守护一方百姓,他忠的君却放任佞臣祸乱朝纲,陷害忠良,这样的天下,还如何能太平?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天子之尊贵在于得丘民之心,如今圣上不贤,诸侯无道,若没有贤君立世护佑天下,只怕杀戮与战火会让苍生永无安宁之日。
锺惟清突然站起身,双膝往地上一跪,眼神坚定地望着楚长凛说:
"求城主保下临济城,保住慕华将军。"
楚长凛蓦地露出一丝语焉不详的笑意,他瞥着锺惟清坚毅的侧脸问道:
"锺将军这意思,是要本王反?"
听见这句反问,锺惟清双手抱拳,俯低身子压低嗓子说:
"末将只相信,仁之所在,天下归之。"
闻言楚长凛也不再多说什么,他起身走向案牍,取出一封书信交给锺惟清,让他打开来看。
信中只有四个字:天下归之
锺惟清注意到信末那个熟悉的名字,竟是慕华郡主的表字。
"末将以为…"
以前锺惟清曾听说楚长凛与慕华是指腹为婚的关系,却因诸多原因产生龃龉,因此婚期迟迟未定。不过今日这封书信却像是种证明,或许他们之间,并不若外界所传那般水火不容。
"锺将军放心,天下人都以为孤与慕华势同水火,实则不然。"
楚长凛伸手扶起锺惟清,温声说道:
"夜已深,不便再与将军说些无关风月的话,明日卯时孤会前去落霞观,届时再与将军商议之后如何行事。"
两人约定之后,楚长凛拿出一块令牌给他。
"明日持此令牌可入落霞观,不受任何人阻拦。"
"多谢城主。"锺惟清拱手一拜,转身快步地隐入夜色之中离开。
待锺惟清离开书房后不久,一道清瘦的身影缓步地从书房后方的寝室走到楚长凛身边便停下了脚步,望着锺惟清离开的方向怔然不语。
"不想见他吗?"
楚长凛抬手温柔地将这人几缕垂落的长发撩至肩后。
"还不是时候。"清瘦的男子像是难以久站,微微往楚长凛身前靠去。
"知道他要来,这几日不是都眼巴巴的等着见人吗?"楚长凛将人轻轻揽住,让他能稳稳地靠在怀里。
"只是夜里凉,脚疼的睡不着。"男子语毕,蹭了蹭楚长凛后轻声说:"师叔,天冷,陪我睡会儿吧。"
"好,我抱你进去。"
楚长凛弯下腰,不费吹灰之力轻松地将男子抱起,稳稳地往寝室走去。
落霞观素来香火鼎盛,许因昨夜至清早雨势未歇,平日频繁来往山道,络绎不绝的香客,今日却不见半点人影。
一辆马车在滂沱大雨中砥砺前行,驭夫手持鞭子,小心翼翼的在山道上赶车。马车内坐着两位外地客,说是为了重病的母亲不远千里来此一趟求香火,定要求得神灵护佑,让他的母亲身子尽快康健起来。
驭夫爽朗的声音透过雨帘传入马车内:
"两位公子,前面便是落霞观了。"
锺惟清坐在马车内,伸手稍稍拨开窗帐,往外看去,落霞观门外两侧种了一整排绵延至观内的杏花树,虽尚未至杏花花期,苍郁的林色,也已让人心醉。
算了算时日,离开夜倾尘至此时,已经足足过了六日。余下不到四日的时间,锺惟清必须抓紧时间,与楚长凛先拟好要进行的计划后,先暂时再回到夜倾尘身边。
姑且不论夜倾尘威胁他离开超过十日会死这件事,既然离开前他留书表示十日内定回,那便要想尽办法赶回去。
马车停在落霞观门前,葛三乾先行下车给了驭夫二十两,让他在此等候他们,之后再为锺惟清撑伞,主仆二人走过殿前的石板路,来到殿中先是跪在蒲草垫子上向高耸的神像诚敬叩拜。
锺惟清甚少求神拜佛,此时也不知该对神明说些什么,脑海中蓦地浮现夜倾尘昏睡的身影,他敛了下眉眼,双手合十在心中默念:
"神明保佑,祸害毋须遗千年。"
葛三乾偷偷觑了一眼锺惟清,闭上眼睛,在心中诚恳的祈求:
"求神明保佑我们大公子一切平安,公子能早日洗刷冤屈,还有保佑弟子我能娶得如花美眷,日进斗金。"
两人虽心思各异,但求的都还算心诚。
锺惟清站起身,往四周景物看了一圈,见着一位身穿道服正在擦拭案桌的师父,向他询问是否知道楚长凛人在何处。
这位师父望着锺惟清看了片刻,摇了摇头,转身便又去擦另一边的桌面。
锺惟清想起前一日楚长凛给他的令牌,从怀中取出后再次向这位师父探问,这次师父直接转身往殿外走,于是锺惟清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往大殿左侧行走,很快便发现这是一条相当长的回廊,沿路遇见几名同样也是身着道袍之人,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警戒,却在见到他手中的令牌后主动收敛敌意,让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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