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美丽的武器反向征服了。
墨菲斯本身就是一台血腥的剧目,疯狂的猛兽们在此中饥肠辘辘、互相厮杀,一个比一个更野蛮。一切都可以发生,一切都被允许:阴谋、犯罪、不轨行径,所有人都在向他人挑战,都在力求胜过别人。而夺取一个可怜的战争英雄的妻子,是这些具有占有欲、征服欲和毁灭欲的alpha能想象到的最浪漫的命运,仿佛这样他们就能凌驾于战争之上,成为世间权力的至高无上的所有者。
“……深?”见凌深似乎有些出神,塞涅尔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
他这才回过神来,看向自己的妻子。
“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塞涅尔不安地问道。
“没有。”凌深凝视着塞涅尔,嘴角浮上了微不可察的安抚的笑,“只是觉得有点可惜,没有早点请你来帮我。”
塞涅尔几乎是不可置信一般抬头望向丈夫,他很难想象凌深会对他说这样的话。毕竟他们之间除了公式化的客套交流之外,就没有过什么心平气和的私人对话。
然而在今晚,他的丈夫却认真地告诉他:“塞涅尔,我需要向你道歉。我承认自己从前对你有一些成见,所以一直……”凌深低下头,沉沉叹了口气:“总之,对不起。”
“你不用和我道歉,我知道自己做过许多令你生气的事情……”塞涅尔的眼眶红了,声音也变得哽咽。
丈夫突如其来的温柔让他在措手不及中又没由来地感到一阵心酸和委屈。他无法责怪凌深,他知道如果不是因为凌深是一个善良、正直且有良知的人,他们之间不会变成这样。如果这个alpha只是想获得他的身体、受人尊敬的地位或者是艾希曼家族的名头带来的权力,那么就根本不会在这段婚姻关系中感到痛苦。
可偏偏他无法改变这一切。无法改变自己的出身,无法改变丈夫的遭遇,无法改变他们之间的相遇,他作为艾希曼家的oga和凌深进入了婚姻之中,却从未作为塞涅尔得到过这个男人的爱。他对凌深的爱无法反抗他们的命运。
现在他已经能仅仅满足于命运施舍的退而求其次的恩惠了。
“我很高兴能帮上你,真的。”塞涅尔忍不住再一次袒露自己的内心,“深,只要你需要,我,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一句抱歉和落在头发上的抚摸或许对于大多数oga来说只不过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但对塞涅尔来说却如同甘露一般充盈了他干涸的灵魂。只要有一点点温情,他就不会绝望,就还能再等待,即使这将是一场绵绵长久的苦役。
听到这样的表白,说不被触动是不可能的。凌深的内心被难言的苦涩所占据,感情这种东西已经在他病态的灵魂底部扭曲地沉睡了许久,然而塞涅尔的眼泪和这一番话让他的自我牢狱产生了轻微的动摇。
当他决心不再对自己的妻子避而远之时,他发觉自己疲惫的心灵也会渴望温暖。
大概是他习惯了冷漠地对待夫妻关系,也习惯了沉浸在悲哀和痛苦的回忆中,这种温柔的感情对他来说太过于陌生,就仿佛告别了黑夜去迎来没有遮盖的黎明。他从未真正领会过、理解过,也还没有能力去克服。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可以说什么,语言功能随着他一片空白的大脑一起丧失了。
在自我意识与一切虚假景观的漫长抗争中,他的心也变得迟钝,在它的深处已经快要找不见鲜活的力量与柔情。他不知道今晚从塞涅尔那里感知到的是不是虚妄的魅惑,但仿佛有一只幽灵的手在他的心弦上拨弄了一下,又迅速消失了,只留下震动的余韵如水波般在他空荡荡的心房里层层晕开。
缄默持续了太久,久到塞涅尔几乎又要感到无望。他垂下眼深呼吸,压抑住心里不停上涌的酸涩和难过。
而在他强迫自己退回原位之时,他听到凌深低声说了一句:“塞涅尔,谢谢。”随之而来的是粗糙且布满了枪茧的手,轻柔地抚摸了一下他的发丝。
这一晚过去得很快,即使是在工作,两个人之间却感受到了难得的温情。塞涅尔很高兴,凌深也比往常放松了不少。到了该睡觉的时候,他们在二楼通往三楼的楼梯前分别,互相道了“晚安”后各回各的房间。
塞涅尔抱着带有凌深信息素的衬衫很快就睡着了,而在楼下的房间里,同样关了灯,凌深却睡不着。
他很难得产生了迷离惝怳的情绪,对他和塞涅尔之间的关系,对他们的婚姻和未来。
并不是说这一晚就能改变他对妻子的所有看法,只是他开始质问自己,先前对塞涅尔的看法是否有受到自身偏见的影响。毕竟他从未真正了解过塞涅尔本人,如果不是今晚两个人说了这么多,他对妻子的印象还停留在“不择手段的、谁都能利用的艾希曼议员”上。
至于塞涅尔对他的感情,他能看到那双眼睛里的情愫和期盼,可还是分不清那其中到底掺杂了些什么。因为他太清楚艾希曼家族为什么坚持要让塞涅尔和他结婚了,他不敢肯定塞涅尔的感情到底有多少是真心,有多少是逢场作戏。
美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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