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帕,先替贾宝玉把脸擦干净,然后才问道:“你姐姐好不容易省亲一次,你又犯什么浑?就算要发痴发疯,也不该选在今日。”
贾宝玉嘴巴一咧,眼中流出泪珠,痴痴地望着林黛玉,哭道:“女儿家如水干净,男子却如泥土一样浊臭,我本就配不上你,现在更是脏的没边,你即便不嫌弃我,我也不好意思再侍奉你了。”
他哭哭啼啼。
林黛玉听来莫名其妙,说道:“是你伺候我?还是我伺候你?我不求你伺候,只求你让大家省点心吧。”
贾宝玉又说一些身子脏了的话,林黛玉也听不懂,心里想着是不是贾宝玉又吃了谁的胭脂,被舅舅教训了,所以才这么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
她好劝歹劝,才总算让贾宝玉恢复如常。
元春省亲还没结束,他们二人也不好独自久待,领着贾宝玉赶去时,幸好还未错过时辰。
人与人之间总讲究缘分,贾元春令众人作诗,林黛玉本想大展拳脚,独占魁首,但到底是与薛宝钗并列,她心中不快,又见贾宝玉仍是一副没醒过神来的样子,便替贾宝玉做了几首诗,挥发了诗性之后,才作罢。
省亲结束后。
大观园闲置,众人索性搬了进去住,并结了个诗社。
香菱有意学诗,央求林黛玉教她,林黛玉本就怜惜香菱命途多舛,自然无有不应,认真教导,她见香菱刻苦学诗,夜以继日,欣慰之余,又有悲意。
薛蟠并非良人,香菱懂得再多,又有何用?怕是懂得越多,痛苦越多。
林黛玉忧郁积心,这两日身子又不大好。
雨声淅沥。
贾宝玉过来看她,顺口谈起北静王来,口气仰慕,赞不绝口。
林黛玉也想起那日在马车上,虽说她与北静王绝不可能会有什么缘分,但北静王风度仪表着实不错,若是……
“你怎么呆了?想什么呢?”贾宝玉在她眼前挥手,好奇道。
林黛玉拿手帕挥他,说道:“别淘气,我想香菱妹妹呢。”
“我说北静王,你怎么想到香菱去了?”贾宝玉询问道:“可是她最近总缠着你学诗,扰了你的清静?”
林黛玉与他想的并不在一处,所以也没回答,过了好一会儿,才对贾宝玉问道:“你刚才说,北静王的一个小妾去世了,那他可曾娶过妻子,可另有妾室?”
“没有没有,原本就只有那一个,突然去了,他身边现在无脂无粉。”贾宝玉回答道。
林黛玉搅着手帕,道:“香菱若能跟着北静王,岂不比跟在薛蟠身边好?”
贾宝玉万万想不到她会这么说,愣了一愣,惊道:“这怎么能行,薛蟠怎么能愿意?”
林黛玉若是有法子,也不愿意求到他头上,然而她虽知真相,却居闺阁,进出都极受限制,只能说道:“你不知薛蟠做过什么事。”
她将薛蟠打死冯渊,强抢香菱的事情告诉了贾宝玉,贾宝玉虽然不知道她是从何处得到的这消息,但当即答应道:“这么说薛潘实在可恨,香菱待在他身边,未来还不知道要受多少磋磨?”
“所以我想若是能将香菱送到北静王身边,一则不必再为香菱担忧,二和薛蟠就算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去北静王那抢人。”林黛玉忧心忡忡地说道。
她既然有了主意,贾宝玉便立刻出府联系北静王。
几天后。
香菱特意过来告别,愁云惨雾一般,告诉林黛玉,她被薛蟠送给了北静王,以后不能在大观园住,也没机会继续向她请教作诗了。
林黛玉替她欢喜,握着香菱的手,心中有万语千言要说,最终只吐露道:“是个好去处,但是你也万万保重。”
“林姑娘也保重。”香菱又想哭,又怕惹林黛玉哭,于是强忍住泪意,简单收拾行李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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