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是我主动要做的。”江慈矜沙哑的声音透出一丝不耐烦,奥利弗这傻瓜还要絮絮叨叨到什么时候?
江慈矜想离那噪声源远一些,便向车窗那侧靠去。余光中,他看见方家的大门外立着一道孤单岑寂的人影,是方礼。他们离得太近了,相距不过几株枯萎的树,路灯掩映在树枝中,投下斑驳的暖黄色灯光,江慈矜能看清方礼脸上担心的表情。
二人对视,方礼并没有多往前走一步,只是将嘴唇抿得更死,江慈矜便移开了视线。
“darlg,难道你喜欢他?”奥利弗的问题突兀地插进来。能让素来高高在上的darlg做到这种程度,除了喜欢还有什么!
事情变得棘手了,他们的爱情之路上居然多了一个如此之大的阻碍。压力一时太大,奥利弗竟来不及觉得生气,他目视前方,缓缓敲击起方向盘,思索起如何杀掉一个c级哨兵。
杀掉挺简单,方法千千万,处理尸体却不容易,那通常是雇主的事儿,天知道他们要对一具或几具尸体做什么呢。以前他当雇佣兵时,也都是管杀不管埋,对隐藏尸体的认知和纯真的孩子一样少得可怜。
“我是为了嘉因。”江慈矜回答得很干脆,甚至没有说“不喜欢”,仿佛发出“喜欢”的音,就注定了他要和方礼再扯上关系。
未经修饰和许可,江慈矜不喜欢自己最本真的疲态被谁看到,他的疲惫是一样受他控制的温柔武器,用途是让男人心疼。往前拨一百二十年,他将是个全然的沉迷舞台的戏子。
听到darlg这么说,奥利弗较为平滑的大脑便认为事情又没那么麻烦了。压力消失,他恢复那种只在江慈矜面前显露的蠢态,吞下不知道该用到谁身上的“还好”,陈述着显而易见的事实:“他死了。”
当然啦,那个现在还不知道名字、不知好歹的幸运哨兵,也可以去死的。心脏破裂这种死法,还是给那个c级哨兵吧。
想到这,奥利弗心情很不错,他边细致地编排起c级哨兵的各种死法,边启动车子驶向医院。
北方深秋的夜晚向来冷得浓稠,就是放在旧时代,普通人没事儿也不想再出门溜达吹寒风,越野车隆隆地穿过寂静的街道,速度很快,于是那因为压过倒下的路障而产生的颠簸就更加剧烈。
江慈矜被摇晃得微微皱起了眉,他在车里向来不得安宁,毕竟,他的父母就是因为车祸才去世了的,自那以后他便讨厌起这种狭小的封闭空间。又或者是害怕,只是江慈矜不愿承认。
除了认识快十年的方嘉因,没人知道轿车砸在他心上的巨大阴影,方嘉因则向来迁就他。不去战场的普通日子,他们一起步行去上班,漫长的二十分钟里,两个人的肩膀偶尔会因为方嘉因牵手的邀约而腻在一起。要上战场时,他们会坐在后座,他靠在方嘉因的肩上,两人牵起的手藏在脱掉的披风里,十指相扣。
不过,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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