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
刚进入副驾驶,李蕴便被刺鼻的精液味道熏到脸色发白,强忍着不适想要打开窗户,却听见李婉在旁边波澜不惊地说:“你是想将让外面的人都看到后座有一具裸体吗?”
李蕴蓦然回头,竟然真的看见一个浑身赤裸,没有穿衣服的男人躺在后座。
“爸爸…他…他是谁?!”
李婉一边挂档,一边恶意地笑着说:“你妈妈。”
这句话无疑给李蕴带来了巨大的冲击,他的脑子还不足以支撑他去思考其中的含义,他只知道…这句话的内容一定极为荒谬。
至少老师上课时就已经说过了,两个男人是不可能生孩子的。
直到后来李蕴再也没见过那个男人,而是又见到了一张张新面孔出入在李婉身边,他才明白,原来“妈妈”是流动的。
五个秋天过去,李蕴已经十三岁了,初一到初二的过渡是惊险的,但李蕴的成绩一向很好,各科都是a,从来不用李婉操心。
二十五岁的李婉更少回家里,他忙着整理毕业所需要的各种材料,也忙着怎么用父母给的钱投注于创业。
朱迪经常给李婉打电话,让他常回家看看,说孩子需要父亲的陪伴,这个年纪的青少年是最容易叛逆的时候。
李蕴的叛逆期什么时候来,会不会来,李婉一概不知,也没兴趣知道。至于李蕴,自从他明白了什么是同性恋之后,他的性格变得更加冷了,不怎么爱和家里人沟通,甚至也不怎么和朱迪说心事了,完完全全没有了年幼时巴巴黏着父亲的影子。
其实朱迪说的那番话潜台词是,李蕴知道了李婉是同性恋,正逐渐疏远父亲呢,她希望他们父子俩能坐下来好好谈谈,把一切都说开,如果李婉能让李蕴明白同性恋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存在那就更好了。
朱迪的好意,李婉心领了,但他从来没打算让李蕴理解自己。于是这件事也就无疾而终了。
4月4号,李婉挑完花去到公墓祭拜父母,又说了一些家常话,这才驱车返程。自被收养后,他就恳求养父母将他亲生父母的骨灰带来国外,爱他的养父母自然不会阻挠,反而帮忙打理一切,让他爸妈有了真正的归属。
他一直都很感谢他们,不出意外的话,他会养他们一辈子老,等解决完李蕴的事情,他就会去到挪威,和养父母们住在一起。
天空开始飘起小雨,李婉开车经过李蕴学校的时候,正巧碰到他们放学。李蕴长相优越,骨骼漂亮,人群中永远是白白净净高高长长的一道身影,每个人都会被这样的人率先吸引,然后很难再移开目光。
长的这样好看的好处就是方便他人寻找,李婉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李蕴,但他也仅是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驱车扬长而去。
“没想到李蕴这小子,居然学会了早恋。”
那耀眼的身影旁边站着一位黑发黄皮的女生,东南亚的长相,相当清秀娟丽。女生撑着伞和李蕴并肩而行,看着无比般配。
似有感应般,李蕴抬起头看向雨幕。
女生顺着他视线看去:“怎么了?”
李蕴摇摇头:“没事,应该是看错了。”
将车停进车库,李婉进屋开了瓶酒,每年清明节前后他都会把自己喝烂醉如泥,人事不省,荒唐度日。直到朱迪年复一年地在清明一周后劝解他,他才会停止这种酗酒行为回归正常。
今天不过是照例。
朱迪请了假,晚上不会回来,这是她堕的第三个胎了,要是再这么下去,这辈子可能都无法生育了。李婉很想劝劝她,但这种事情无法说清楚,就像自己,每年不也这么往死里喝酒吗?别人来劝有用吗?不过是短暂拉回现实而已。
酒瓶中的酒喝光了一半,稍稍有些醉意的李婉正想闭眼睡觉,却听见门锁转动的声音。
李蕴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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