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
如今,天已经亮了又黑。
我被松了绑,伤口被粗鲁地处理过,昨晚的一切都仿若一场噩梦的结束,只有身体中残留着的阵阵余痛,明确地告诉我,这具身体受了多大的罪。
而我正一丝不挂地坐在床上,浑身难以入目,另一边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可以好整以暇地在我床头柜上随意拿出一根烟,赤裸着上身,像欣赏着什么艺术品般,若无其事地笑看我抽烟。
房间的烟味刺鼻劣质到难闻的地步,沈熠仅仅只是尝了一口,就倍感嫌弃地指头一挑,那根燃着的烟顷刻间就弹到了我的脸上,被我反应迅速地避开。
可我身体素质毕竟摆在这,火星还是不可避免地落到了我的脸上。
不烫,但羞辱意味十足。
“我看了你和他的聊天记录。”
沈熠冷不丁说了这样一句话,让我无时无刻不在懊悔,懊悔为什么之前会因为舍不得,就不把这些东西全都删得干干净净。
“所以我很好奇。”沈熠贴近我的脸,大有一副想看我是怎么做到这么不要脸地步的好奇,连询问都带了具有讽刺意味的敬语,“请问,在我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你是怎么做到从小都备受家里喜爱的?”
沈熠将那些聊天记录翻给我看,不想放过我一丝一毫难堪的表情,还不忘一一地给我列举出来——
“还有,你从小就打高尔夫球?我怎么不记得?”
“这个地方你从小吃到大?”
“这不是小时候爸爸经常带我去的地方吗?”
“没上过学,是因为爸爸管你管得紧,所以从小到大都是请的家教老师?”
“本来还打算出国的?”
念到最后,连沈熠自己都被这些虚假的内容给逗住,直接掩面,坐在床边便是一阵像是被什么乐子戳中的不怒反笑。
我想,他大概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么好笑的事情了。
而我,在这个某种名义上被自己盗用了身份经历的“正主”面前,只能心虚地低下头,紧张得像个鹌鹑。
这是我没有办法的,因为在塑造自己的人设时没有参考,靠我自己贫瘠的少时经历也想象不出来,所以就只能把从小众星捧月的沈熠当做我的标准答案,对着他的身世轮廓和日常生活进行临摹。
“不是”沈熠笑得简直停不下来,“这他真的信?”
沈熠一脸的不可置信,亦是对我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低贱持以根深蒂固的标签。
而看我惶惶不可终日的模样,他仿佛得到了答案,不禁轻嗤,“这真的是太有意思了。”
到了这个地步,我最难堪的一幕被当事人发现,只能不断地抠着手,就像当初沈熠回来的那个晚上一样,说出一句又一句我自己都不会相信的话术,“我不是有意的”
这种话,再配合上我现在气虚的状态,当真是把做贼心虚这个词演绎到了极致。
“如果对不起有用的话,还要法律做什么?”
沈熠再次靠近我的脸,一字一句道,“你得补偿我。”
这时候,沈熠的手机响了,我听到手机那边熟悉的声音,沈熠语气不冷不热地应着,又突然抬眸看向我。
起初,我还不明白是什么事,直到又被他按着做了一晚上醒来后,我却依旧恢复不了自由,被他带回了家。
——那个同样承载了我无数痛苦回忆的地方。
兜兜转转,在走进父亲书房之前,我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准备。
我其实不知道现在该以何种姿态去面对这个人。
为了讨好他最喜欢的小儿子,毅然决然地选择牺牲我,将我毫无顾忌地推向火坑。
实话讲,我难道真的察觉不到哪里不对劲吗?
我真的感受不到父亲可能早就已经知道真相了吗?
沈熠那时候为什么莫名其妙受到刺激发疯?
为什么对所有人都拒之门外,哪怕现在接受了治疗回来,也依旧对着父亲保持距离,再也不复从前亲热,还指名道姓要拿我泄愤?
这明明是极好想明白的,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有人告诉了沈熠,自己最敬爱的父亲,竟和他自己最讨厌的我夜夜笙歌。
所以,沈熠才会觉得遭到了背叛,连带着父亲在内,都格外的排斥。
而那个人是谁?
父亲难道真的查不出来吗?
可即使面对这种明摆着的事情,人就是会抱有侥幸心理。
说不定父亲真的不知道呢?
说不定父亲真的认为这只是孩子简单的青春期叛逆呢?
再加上沈熠原本从小就讨厌我,这是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事,那么这样一来,沈熠从父亲的手里把我要过去折磨,听起来也是极为合情合理的,父亲为了满足他最爱的儿子,又怎么可能会多想?
况且要是父亲知道的话,我怎么可能还好端端地站在这里?怎么可能获得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我心安理得地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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