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恶心顽劣,再怎么恶毒心黑,但年龄摆在那里,小孩终究是小孩,在某些特定的时机场合,眼睛里总能闪过童趣的色彩。
可如今,我根本就看不到那双眼里的任何亮色,甚至连房间的灯哪怕一丝一毫的反光都没有。
或许那已经不能再称作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眼神了。
那是没有止境的深渊。
人一照进去,就连对视都无法安然自定。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最后打破平静的,仍是我透着虚的强装淡定,“你”我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唇,“找我有事?”
而他却只是看着我,过了很久很久,才说出了他从机场开始,回来以后的第一句话,却没想到是对着我——
“这不是求人的态度。”
我一副听不懂的样子,不知道该作何回应。
而见我没有任何态度,他也没有丝毫从前的不耐烦,“既然如此”
他这么说着,身上却不见任何动作的影子,“爸爸还在楼上等我,我就先上去了。”
我明白,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彼此心知肚明,与其遮遮掩掩,还不如把一切都挑到明面上,也好比现在根本就摸不准对方想干什么强。
“你想怎样?”
这一句话一出,我知道,从此主动权就再也不可能属于我,但我却没有一点办法。
“我说过的。”他笑看着我,再度重复,“这不是求人应该有的态度。”
我在心里忍不住冷笑。
我真的很讨厌这种被人拿捏着的无能为力感。
所幸我原本就是个毫无尊严的婊子,所以哪怕是给我曾经的霸凌者下跪,即使我心有不甘,我也能做到表面上一脸坦然。
不知道为何,在膝盖着地的一瞬间,我反而全身像紧绷的弦终于释放了一般,反倒是轻松了不少。
一切恐慌落到实处,总能比之前无尽的自我猜测与后怕要让人心安。
我觉得我应该再说点什么,但给我的这场戏来得太过突然,我没能来得及为自己准备辩解的剧本,所以我的临场发挥也只剩下了一些干巴巴的低头,然后说着一些连我自己都觉得十分可笑荒唐的语录。
“我我当初不是故意的”
说完,我抬眸一瞥,看见他脸上的笑容加大,朝我摇了摇手,像是招狗一样。
就这一瞬间,我仿佛突然回到了那段记忆中——
屋外花园的草地上,密密麻麻的石子硌得厉害,可当时的我却只能在一声令下,就必须像条狗一样地在那地上趴着,然后被当着所有人的面骑踏。
那时候,围绕在我耳边的,只剩下一句句不耐烦的“快点!快点!”,我的眼睛早就失焦,最后精疲力尽倒下后,还得被人不停地踹着,直到把我给踹醒来。
熟悉的记忆带来熟悉的恨意。
我的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心底的不甘愈发浓重,却不得不照着沈熠的命令,一点一点地挪动自己沉重的膝盖。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慢慢地爬到了他的脚下。
他让我抬起头,下一秒,他就将一粒硬物塞进了我的嘴里。
我心一惊,直到满嘴都是甜腻,才意识到这竟然只是颗糖。
“真乖。”沈熠揉了揉我的头,如同嘉奖着一只摇尾乞怜的宠物。
我仍旧读不懂他什么意思。
极端的不解下,我甚至连嘴里的糖都不敢轻易用舌头触碰。
接着,他开始冷不丁地问我,“听说在我走后,你就可以姓沈了?”
这句话我不敢回应。
一瞬间,我立刻就挨了一记结实的耳光,力道重得将我嘴里的硬糖都给震碎,裂开的糖锋利的一角刮伤了我的喉口,我只觉满嘴都是腥檀。
还未等我完全消化,我偏过去的头又被沈熠强硬地掰了回来,等待我的只是沈熠不带丝毫感情的报数,“三,二”
“一。”
三声报完以后,我的头再次被打偏过去。
这次,我嘴里的血直接就被打吐了出来,左边的脸完全就失去了知觉。
不待我稍微缓和,再一次被沈熠掰回报数的时候,强烈的求生欲在我脑海里炸响,我灵光一现的,赶紧回答了之前沈熠问我的那个问题,“是,我我是可以姓沈了。”
这般,沈熠的的报数才戛然而止。
“以后回到我的问题,三秒钟听不到答案,我就会把你身上任意一个部位打烂。”
沈熠捏着我下骸的手紧了紧,“听清楚了吗?”
我吃痛地回应,“听清楚了。”
说完,沈熠往我嘴里再度塞了一颗硬糖,又是一句“真乖”两字。
就这样,我被迫回答着沈熠接下来一个接一个明知故问的问题,直到他想确定的事情全都问清楚了,他才松开对我的钳制,然后向后倒去,仰起头止不住地发笑。
边笑,他还边习惯性地用手臂捂着脸,笑得开怀。
直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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