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这场家庭的重要会议,沈俞舟没来也就算了,关键是沈熠和父亲都没有出席,只派了一个他们信得过的心腹过来时,不知道为何,我心里流过一丝不安的念头。
来的人带了一份又一份的合同与财产的转让协议,在场的每一个人几乎都分到了一杯羹;
但我敢肯定,可能这里所有人分到的东西加起来,都不一定够得到父亲手里总资产的五分之一。
而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那人手里的白纸黑字越来越少,随着他的宣判接近末尾,连没来的沈俞舟都被公布分得一定的股份和挂名了,也依然没有念到关于我和我公司的任何影子的时候,我的心才开始慢慢地揪了起来。
终于,当那个熟悉的名字被提到,我这才稍舒一口气。
可下一秒,那人并没有停,跟在我公司后面的还有一系列我听都没听说过的企业和地皮名称,足足念了一刻钟左右,大概都快把我父亲能调动的资产都给运用了起来,才在最后人人震惊的目光里——
全都归于沈熠。
全都归于沈熠
顿时,“哐当”一声,我丑态毕露地在所有人眼中站起,可最后直到所有的分配都全部结束了,也依旧没有关于我的任何说明。
不可能
这不可能。
时间在这一刻显得格外漫长,久到我在这压抑中快要喘不过气来。
喉咙好似被什么东西哽住,发不出一点声音,四肢关节的乳酸也像是分泌过旺,全身都疲乏酸痛。
我快速地抢过那些文件和纸张,毫无体面地翻找着属于我的痕迹。
在场的所有人都在看着我。
他们有对我功亏一篑的奚落,有对我不过如此的嘲讽,有对我什么也改变不了的冷眼旁观,更有我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怜悯和叹惋。
我的一切努力都在此刻化作了泡影;
像是替别人做嫁衣的跳梁小丑。
我彻底一败涂地了。
我想,我的人生可能只是一本低开低走的。
我叫什么名字不重要;
我有什么兴趣爱好也无所谓;
我长什么样子更加无足轻重。
甚至于我最后是一个怎样失败的结局,我也不过是一个没有人会在意的纸片人而已。
大概刻画我的人也并没有多在意我。
我只是一个他表达癖好、宣泄情绪再顺便赚点小钱的工具。
通过对我有多惨的描述,激发人的猎奇欲,再通过对我无论怎么蹦哒最后都只是一块脚下烂泥的剧情线,告诉所有看到我经历的读者,警醒他们——你看,无论你多么的努力执着,只要你心术不正、攀炎附势,就是这么一个下场。
就像绝大部分人从小到大市面上接触的所有童话或影视剧品一样。
这些东西都在不断地教育所有人,不能虚荣,不能嫉妒,不能见不得别人好,不能好吃懒做,不能出卖自己,不能为了自己的目标不择手段,不能有任何阴暗龌龊的一面。
再通过对里面所有有这些心思反派下场的描述,再一次升华主题——唯有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主角,哪怕他是个废物,只要心术端正,就能得到最后幸福的生活。
可按照这个逻辑的话,像沈熠那种人又凭什么可以得到好的结局?
由此可见,作者他并不喜欢我。
故事的主视角也一定是站在沈熠那边。
而我这种角色的存在,可能就仅仅只是为了给他喜欢的主角形成对照,再利用我失败的结局,为主角的大获全胜平添几分大快人心的爽感,好经得起狗血批判地呈现在大众视野之中。
我的失败,好像只是为了过审。
最后,戏剧落幕,所有的演员都默默地离开了自己的岗位,唯有我一个人还不敢置信地停留在原地,连想要找父亲立刻对峙,也得等到他和沈熠在外面忙完了回来以后再说。
不管是电话还是任何其他的联系方式都于事无补。
他们不想和我见面,我就一点办法也没有。
制定规则的上帝可以随时随刻按照心情改变他曾经的承诺;
而参加游戏的失败品,却连诉苦都做不到,只能在众人怜悯讥讽的眼神中黯然退场。
可这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我根本什么都得不到?
为什么还要给我这一丝希望?
为什么给了我希望最后又反悔?
为什么要言而无信地让我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功亏一篑?
为什么我都做到这个份上,几乎什么都满足他们了,他们还是要让我一无所有?
我真的可以接受打一开始,就明确地告诉我不要痴心妄想;
我也可以不计较自己千辛万苦得来的所谓机会,和沈熠的家财万贯相比,不过一破破败败随时随刻都可能濒临倒闭的公司。
我甚至可以不在乎父亲给我这个机会的时候,压根就没考虑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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