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思在远道。
只可惜物是人非了。
你甩开他的手,自上而下睨他一眼:“懿公子,过界了。”
今天傅融所有的过界行为让你有些被揭了老底般的恼怒,你讨厌这种不可控的关系,成年人的关系应该是知趣的沉默,而不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执着。
而傅融还在固执的看着你。
这个世界可能真的混乱而无序,不然两个有情人何以跌跌撞撞,何以缄默不言。
你最终扯开袖子,跟他说:“该醒了,傅融。”
今天他回去,就会收到你送他的一份大礼。不知那时,他是否还愿意再拉着你的衣袖,求一句回答。你不想知道。
你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春日时光短而狡猾,快得让人抓不住,在你不知不觉中,一天竟飞速过去了。
夕阳西下,傅融必须得走了,他毕竟不再是那个籍籍无名的副官了,还有很多的事等着他处理,这一天的时光像是偷来的,虽然禁忌,仍然甜美,逼着人向更软更甜的温柔乡坠去。
傅融临走前,左眼皮突然开始毫无预兆的狂跳,心里隐隐有些焦躁,他出门前转头看你,对上你目送他离开的眼神,时间仿佛被拉长,张口打破寂静变成了一件困难的事。
不知他是否在这一瞬间看见了扑朔迷离的未来,是否看到了无悲无喜的命运,傅融开口,说出的话莫名像诀别。
“我走了,”傅融一只手轻轻搭在门框边,长发流泻,落了满肩满背,他说:“我走了。你照顾好自己,好好吃饭,别太累着自己……嗯,最近天气还没暖起来,当心着凉……也不要忙起来就忘了休息,广陵春色秀丽,抽空和阿蝉她们出去逛逛。”
他叮咛的很多,几乎不像他在你心里的形象,傅融心里还是莫名慌乱,他看了你很久,对你笑了笑——很久前的一天,春光也是这样的好,傅融当上副官的的大片色块,没有不堪的记忆碎片,没有无尽头的辱骂,也没有责怪。他只是沉沉的睡了一觉,梦里有广陵的三月春天,野花开满了路两旁。
天将将亮时,张合醒了。
他迷迷糊糊的睁眼,先看到了你,心里便漫出柔软的安心。透着微弱的光,他看见床上被压碎的干花,一夜过去,仍幽幽的散发着稀薄的香气。
他想去,过去他种花,因为花不会辱骂、殴打他。野花好养活,随手撒一把花籽,用不了多久就轰轰烈烈的长成一片,烧不尽也采不完,他就蹲在花前和花说话,说那些军营里没有人会听的话。
那时他对美与丑,善与恶,都没有什么具体的概念,他也是野花,是漂亮的,轻贱的,可以被肆意亵玩的野花,他从不反抗,因为没有人跟他说这是不对的,没有人告诉他人不是这么活着的,好像他生来就该如此。
而广陵王跟他说,你比马珍贵,别轻贱自己。
张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再一次的点头说嗯。
从来没有人这么跟他说过。从来没有。
晨光泛起,淡金色的光透过窗棂洒进来,万事万物都好像笼了一层细碎闪烁的薄纱。张合能清楚看到你脸上细小的绒毛,他犹豫了很久,悄无声息的凑上前去,在你脸颊上很轻很轻的亲了一下,让人有花瓣拂面而过的错觉。
张合看着你,眼睛比三月春水还要柔软。他在心里默默说:
你也是花。
是一等一的花。在我心里最漂亮。
——贾诩有个秘密。
盛夏时节的辟雍学宫别有风味,阳光从层层叠叠的树叶间打下,投在石子路上,融融的光斑满地,像一场沁爽而清甜的夏日美梦。
他抱着书,从这条石子路上经过,正恼着不知道郭奉孝这家伙又跑到哪个歌楼里去了,皱着眉头想待会儿要去哪里找他。他走的快,却被一颗野果精准砸中,贾诩吃痛,捂着被砸中的脑袋抬头往上看,眼睛还未抬起,便闻见某人身上的亡郎香味,他便知道来的人是谁了。
“哎呀呀……文和怎的这个眼神看我?”
贾诩瞪他。郭嘉在墙上坐着,没个正形,手里还拿着他不离身的烟斗。亡郎香和郭嘉必定同时出现,而如今这香气浸到了空气里,贾诩感觉自己好像被郭嘉的气味包围了。
“你……下来!要上课了,待会学长又让我找你。”
郭嘉不紧不慢的吐出口轻袅袅的烟气,隔着烟雾看他,弯起那双过于漂亮的多情眼:“可是太高了,我下不来,文和。”
他尾音拖的长长的,声音又轻,听起来像在撒娇一样,贾诩感觉耳朵都要烧起来,他偏过头:“……怎么上去的,就怎么下来。”
“我忘了我怎么上来的行不行,”郭嘉啧了一声,懒声抱怨:“好不解风情的文和……非要我说,想让你抱我下来吗?”
“你!”贾诩不笨,可一遇到郭嘉,脑子就好像搅成了一团,根本想不到什么回嘴的好办法。他实在不能理解,怎么会有郭嘉这样的人?!
“呀,夫子摇铃了……要上课了呢,文和。”郭嘉还是笑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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