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想过,这也意味着,在你当初那么难抉择的时候,是因为曾有一个同等分量的情感需求,要被你牺牲这个选择去扞卫。”
“所以即便有一天……如果你接到了同样难以忍受的任务指令,无论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都希望你不要再有后悔、懊恼、自责这样不好的情绪。”
“那些让你后悔的‘错’事,背后总有些不为人知的‘对’,是吧?”
是吗?
三年来的各路折磨让沈青词在无人寂静中也曾想过,当年牺牲‘阎契的赤诚爱意’去选择挽救濒临灭亡的鸣巢,不敢自问是对还是错。
但现在看来,命运好像已经替他做出回答。
就是活的一直以来都太可笑,像当年亲手枪决“白鸽”,也像三年前自以为做出了正确抉择。
现如今,统统错的离谱。
“白鸽”不该死、鸣巢无可挽,而阎契——一开始就不该和他有纠缠。
或许元帅当年的话也是对的,成为“清道夫”,这辈子就不要再幻想外面的世界,每一场身临其境的投入在外界生活的“好”,都是多年后的回旋镖,一定让他比挣扎过想活的像个人,还要更难受。
注定了万千风景,上好抉择,没有一处,是能供他长留的好梦光景——
无非或早或晚,总有一天会枪决到自己熟悉的面孔、陪伴过的人。
“嗙”的一声,一线血丝飚喉。
焚化场的熔炉旁他声色平静去嘱咐窗口:“十三号的头盖骨不要击碎,必须完整放到骨灰盒里。”
里头忙的昏天黑地的老者“吧嗒吧嗒”抽着烟袋,笑的嗓子跟破风箱般探头,“又是你小子……呃小哥你也这么讲究?”
面前人冷冰冰的,却并非熟人。
熟人正待在十三号的骨灰盒里,被沈青词单手持黑伞,单手护进黑风衣中。
其实原先也没这么多讲究,是“白鸽”跟他说,他枪决时都尽量不让子弹穿透那些哨兵的脑袋,听说头盖骨完整的人,投胎可以快一些,说不定还能保留上辈子的记忆。
沈青词当时正在低头猛扒饭,下午还要抓紧时间,去抓三个漏网之鱼回来毙掉,都不知道听进去了没。
白鸽又笑:“我说你小子,谁跟你搭档你都这么冷的不理人吗?那我可真是太寂寞啦——你知不知道向导是这个星球上很宝贵的资源欸?更何况我是‘清道夫’中的向导噢!”
给白鸽剥了个鸡蛋,一方面试图堵住对方的嘴。
一方面,沈青词看别的哨兵也是如此对他们的向导这样做的。
麻溜地将自己饭盘收拾光,准备顺路送进食堂水槽,走之前自顾自想起什么正事一样,停步问他:“你什么时候有空,和我回‘塔’中登记?仪式可以先简单点举办吗,我近来都不是那么有时间,之后补……”
“去死吧你!”
对方也端起餐盘,头也不回地走向通道另一边,鸡蛋还孤伶伶地被弃在桌上。
真浪费啊,明明很好吃的。
印象里,沈青词对白鸽印象很多的,也都是听他一声冷哼后,长长的银白色高马尾一并在空里傲娇甩开,独独留给自己一个高挑远去的潇洒背影。
他想追,但时间紧,任务重,一直只能等等……等个“忙完这阵”。
等到了子弹封喉那天也一样,只不过他忽然回过头来,冲自己笑了笑。
依旧漂亮、耀眼,像一只真正解脱了的自由白鸽。
从那之后,沈青词枪决永远只瞄准别人咽喉部位,保留了每一块完整的头骨,虽然余后的那些人,他甚至都记不住名姓。
自白鸽死后,沈青词在联邦内部的机密身份档案上,配偶一栏变更为‘丧偶’,再也没有进入过强制配对列表之中。
……
“我没有!”阎契当先自我克制般地深呼吸了一口气,眨了眨眼,虽然刚才有瞬间愤怒,但这个挨揍流程于他来说太正常、太怀念了——
以至于舔完老婆没被打才像是在做梦,因此,本该受攻击而自体愈发暴怒的推进“异化”进程,对他来说,现在就像是设定好的程序读写过程里,被这一耳光直接扇出个大bug,精神力错乱传达感知,非但没怒的上来,反倒体会出一丝久违的幸福感。
甚至诡异地不受控制般愈发战栗兴奋——
这是老婆!
活生生、清醒的、就在自己眼跟前!被自己舔批!舔到差点就要潮喷了在害羞打人的老婆!
一切都是真实的!
太幸福了……操不哭他!猛猛冲!
但一眼扫到沈青词眼眶真有发红,样子还很委屈,阎契又赶忙扭开头去,像是知道他在担心何事一样,小声絮叨:“我没有把你‘泄露’出去,我把之前在场的人都洗脑了,他们不会记得的,放心。”
就是委屈我……白精心攒这么大一个局了……呜呜老婆你可要好好肉偿我!
沈青词:?
骗狗呢,三年未见,瓜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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