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没分寸,吓哭了裴念。想安慰又一时不知如何安慰,只得僵在原地。
前夜对刘安的述衷肠似乎也没让对方另眼相看,刘安似乎还不打算原谅他。
即便这样,裴天启觉得只要能见到他就心安了,若刘安身边没瓦达这小子的话。
刘安见他不为所动,只得叹息道:“将军有要事在身,刘安不便打扰,容刘安告退。”
裴天启不走,那就只有他走了。
刘安说完便要抱着裴念离开,裴天启哪能轻易放过他,匆忙拉住他说:“我说了这几日你不得离开我视线。”
刘安好笑:“将军你我都在哈卡,你还怕刘安跑了不成?你放心,念儿还小,刘安再不济也会为他多考虑。”
这是变着法子责怪他之前的鲁莽之举?
裴天启刻意忽略他话中的尖刺,清了清嗓子说:“你知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最近北地不太平,我不希望你出事。”
刘安其实早就知晓,看裴天启行色匆匆,断不可能只独为了他一人,必是出了什么岔子。昨晚那些话也只是他的敷衍之词,这人向来冷静自持,怎可能轻易表露自己?
明知裴天启只是逢场作戏,偏偏自己忍不住想要当真。
该是嘲笑自己单纯无知,还是犯贱不长记性?
刘安越想越乱,只想尽快远离这个人。昨夜因他的一番说辞一夜无眠,今日正头痛欲裂,怀中孩儿还一个劲地哭闹,离开的脚步也忍不住踉跄了下。
裴天启眼疾手快,将人圈入怀中,皱眉道:“你可有事?”
刘安忙推却,“将军自重。”
裴天启听他说来说去就这么几句,微微不耐道:“我不想你能往事前嫌既往不咎,但你得确保自己万事无虞,若不然我怎可能放心你只身一人?”
刘安苦笑说:“刘安从来都是只身一人,将军又何来如此一说?刘安习惯了,将军也该习惯才是。”
裴天启知他此番说辞是全盘否定了两人半年相处,不过一切均是他咎由自取,也怪不得别人,只能勉强说:“你与念儿万不能有事,我已得到消息,这几日圣火教一行必有动作。而此番他们针对的不是我,而是作为南迦巴族长后裔的你。”
两人坐在大毡里,一边是两人昨夜睡过的被铺。
刘安将睡着的裴念放在毯子上,回到矮桌前。裴天启已经为他倒好了奶酥茶,看起来有很多话要说。
刘安这才肯正眼瞧这人。
裴天启脸色微凛,双目通红,面上还隐隐带了点青色,想来昨夜也没睡好。
自然。
那床铺很小,他硬要挤进来,睡得好才怪。
刘安在心底嘀咕,手捧着奶茶抿了一口。
“将军细说,刘安洗耳恭听。”
裴天启瞧他脸色和缓了些,这才开口将与柳无情的纠葛说了一遍,又说:“当初娶刘雅,也是为了得到柳无情下落,并非出自我真心。”
刘安笑笑不说话。
裴天启撇了撇嘴说:“柳无情将南迦巴一族的故事说与了我,与当初阿泰尔说的并无二致。”
“南迦巴族天赋异禀,世代皆为男子,且能通婚生子。传说此族为天神后裔,下凡时随带了天庭珍宝而来。世间传闻得到这些珍宝,不光能号令整个部族为己用,更能夺得天下武林。”
“为了避免引起江湖腥风血雨,南迦巴一族隐匿山林,与世隔绝。只余小部分人定点外出,而宝藏之所也只为历代族长所知晓。”
“原以为这个秘密会世代传下去,不巧在你我父辈,也就是第十七代族长那一代出了变故。”
“那时的族长藿湘外出时遇上了遇袭受伤的西凉国皇子塞翰,藿湘将人带回部族,力排众议为他疗治。两人朝夕相处,很快便日久生情。只不过藿湘被情爱冲昏了头,识人不清,塞翰之情尚不知真假,窃取宝藏秘密倒是铁板真真。”
“他伤愈回国,很快便带领十万铁骑焚烧屠村。南迦巴人虽各个神力,依旧寡不敌众,死伤无数。仅剩的族人逃出了南迦巴山,混入市井才逃过一劫。”
“族长藿湘众叛亲离,神志受损,至此下落不明。”
“塞翰搜遍了整座山脉也未能找到传说中的宝藏,才知藿湘才是解开谜题的关键。只是藿湘早不知所踪,便放出消息称男子生子之时便是宝藏重现之日,以此来让江湖各势力网罗世间异象,寻找藿湘线索。”
“因此那些人才会盯上我,只因我由男子所生。泰达之子对我存有灭族之恨,便与圣火教勾结,妄图借此除掉我。而阿泰尔,作为西凉王室,大抵也是塞翰一流。”
“只是他们不知,藿湘流落市井,产下一名男婴,后这名男婴被人收养,此番动乱也算告一段落了。”
刘安不确定道:“你说这名男婴……是我?”
裴天启颔首,“我见了柳无情,他便是当初组长护法之一。他说南迦巴人在特定时期会散发特定香味,只有族长一脉一生都会伴随这种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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