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天边浮现淡淡的暮色。
若此刻有人在翠微殿外围经过,便会瞧见窗台边的紫檀木软榻上,一对有着明显体型差异的男女坐在一块儿紧贴着。
李康宁双手捧着男人的俊脸,仰头如蜻蜓点水般在他的薄唇印下一个轻吻。
尤觉不够,她又跪立在软榻上,视线与端坐着的男人齐平,用额头抵住他的额头,鼻尖蹭他的鼻尖。
“宁宁,我……”裴翊之心头一窒,眼眶湿润了。
他生来从未得过半点疼爱,哪怕在战场上,身负重伤生死攸关之际,他也从未落过一滴泪。
仅有的一次,就是一个月前公主生产双生子的时候。
再加上,此时此刻。
平素无坚不摧的男人,隻消获得一点点爱人的抚慰,心头便会掀起汹涌的浪潮,席卷一切理智。
两行热泪缓缓滑落,他说不出话来了。
见他这般,李康宁心底愈发揪着疼了,鼻尖也酸酸的。
那混帐淮安侯,生前没做过几件好事,死了还要惹人嫌,把她这骁勇英武的驸马弄成这副可怜的模样……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李康宁摸摸男人的发顶,像在安抚伤心的狗狗。
“你从前不是总明里暗里问我喜欢谁嘛?除了你,还能有谁……”
“你也真是笨!我若不喜欢你,怎么会愿意与你同床共枕,与你生儿育女?”
裴翊之神色错愕一瞬,旋即俊美无俦的脸庞涨得通红,耳畔似有烟火在轰鸣乱炸。
“宁宁,你说的是真的?”他的声音低沉发闷。
李康宁点点头,双颊泛起绯红,“我骗你做什么?”
她贵为一国公主,又不用遵守什么三纲五常、出嫁从夫的规则,当初愿意与他圆房并时常行周公之礼,不就是因为对他心生好感嘛……
若换个旁人,哪怕是最初定婚的对象裴禹瑾,她都未必愿意在新婚当夜就与对方行夫妻之实的。
后来记起了四年前在燕山那段过往,她才知晓,她当初为何会鬼使神差应下了换驸马那般荒谬的事。
哪怕遗忘过往,她的潜意识里仍对这个曾经奋不顾身救下她的男人有着浓浓的依赖与信任。
裴翊之隻觉心口律动如战鼓擂动,甚至像快要跳出来了。
他高挺的鼻梁贴近她的鬓边,用力吸了口气,嗅着少女身上独有的香甜。
趁此机会,他又忍不住问出了憋在心底多时的疑惑——
“宁宁,那顾三时刻佩戴腰间的砗磲珠串,可是你送的?”
闻言,李康宁忽而恍惚了一瞬。
她先是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裴翊之面露不解,漆黑墨眸闪动着不安。
“那砗磲珠串原是我的,但不是送给他的,而是输给他的。”
若他不提起,李康宁都快忘得一干二净了。
“三年前出巡热河时,我曾与顾言衡比试过骑射,原想着他只是个文弱书生,定是比不过我的,结果却输给了他……”
裴翊之像是打翻了醋坛子,整颗心酸涩得厉害。
“宁宁与他,曾有这么多过往?”他嗓音哑涩。
李康宁无语地斜睨了他一眼,“这算什么过往?我连他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过。”
裴翊之暗暗松了口气。
他紧紧环住少女的腰肢,让她跨坐在自己的腿上,语气虔诚恳切,“宁宁我爱你,我是你的……”
一面说着,他一面亲吻舔舐少女娇嫩莹白的脸颊,舔得湿哒哒的。
热吻又一路朝下,滑过她纤长玉颈、精致锁骨……薄唇与舌面滑过每一寸肌肤都留下潮湿的印迹。
“嗯……”李康宁不由地低低娇吟,呼吸变得急促。
感受到腿间被忽然一根硬邦邦的硕棍抵住,她不禁愣了下。
随即,她娇嗔似的瞪向男人,“这种时候,你怎么还起反应了……”
“我,宁宁,这我控制不了。”裴翊之浑身僵住,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越是这样,他腹下的性器越发硬胀起来,勃勃弹动,像在轻扇着少女的腿心。
李康宁本就泛着绯红的小脸,此刻愈发潮红了几分。
她小声地说:“淮安侯离世,依照《五礼》你是他的嫡长子兼继承人,得出宫为他主持丧事,还得为他服斩衰三年的。”
斩衰,是五服中最重的丧服,用最粗的生麻布製作,断处外露不缉边。
而“五服”则是五种不同等级的丧服,分别为斩衰、齐衰、大功、小功、缌麻。
人常说的“五服之内为亲”,也是由此衍生而来。
作为儿媳她本该与丈夫一同给公爹穿孝的,但她是公主,自然不必为臣下服丧。
裴翊之神色微变,“那咱们岂不是三年不得相见?”
“好像是哦。”李康宁眨了眨眼。
她又软声道:“若有特殊情况,父皇会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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