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刘翠花看着付俞可怜的样子,自觉自己是大家长,双腿一迈往后厨走去。
付俞站在外间看着两人交谈,视线时不时转到他身上,手指无意识抠了起来,直到刘翠花走出来他才惊觉自己抠流血了,连忙放到嘴边舔了舔。
“他没不高兴,你李哥可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别瞎想哈。”
刘翠花知晓原因后反而对付俞更加怜爱,原本摸向他脑袋的动作硬生生停在半空,后又笑着装作若无其事般收回。
“现在不咋忙,你出去转转,顺便帮我看看肖小莹那兔崽子有没有乖乖待在补习班。”
肖小莹在周六会补习数学,补习班那地方付俞跟着去过一次,就在她们学校附近,当时肖小莹拉着圆圆和他格外气闷,吐槽了好久。
付俞抬眼看了她一眼,知道她是想自己出去散心便点头同意了,正好他想把头发理了。
在这里也有两个月了,每周的工资付俞都好好攒着,现在那个钱包已经快装满了,每次刘翠花算账的时候还喜欢从里面拿几个硬币让他去买零食,跟哄肖小莹没什么两样。
街边有很多小孩子玩耍,一阵阵从街头跑到街尾,有两个缩在一棵树下不知在看什么,付俞看了一眼走出去一段距离又转身走了过去。
他凑上去站在小孩身后看过去,发现他们在看一只老鼠,那只老鼠被夹断了腿,身上灰色的皮毛破开一个洞,露出里面鲜红的血肉。
那两个小孩拿着棍子时不时戳一下,见老鼠动一下才露出开心的笑容。
付俞面无表情地看着,一直到那只老鼠咽气无论怎么戳都不会动时才离开,他想到困在山林里时老男人想吃肉了就去外面捉老鼠,当着他的面扒开毛皮,然后扔在他身前让他弄熟。
那只老鼠被分成几块儿煮成白汤最后全进了老男人的肚子里。
付俞脑海里不断回想着那块破开毛皮的鼠肉,神经质地啃咬着拇指,一直到身后被谁轻轻拉了一下才猝然停下脚步,不断啃咬的手指破了一个口子,一点红留在上面。
付俞神色淡然地将手指在衣服上擦拭干净,转身装作疑惑的模样看向陈怀远。
“怎么像个被人丢弃的小朋友,找不到回家的路吗?”
陈怀远这次手里没有再捧着花束,当然他什么都没拿,阳光洒在他身上照在他的笑脸上,似乎只是偶然遇见,付俞隐去眼底的焦躁摇头。
“准备去补习班。”
“那你刚刚走过了,肖小莹刚刚下课已经跑回去了。”
陈怀远侧身指了指已经落在身后的补习班教室,这会儿孩子刚刚下课一窝蜂跑出来吵闹着,付俞闻言才茫然地啊了一下,随即低下头看着脚边的石子。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情绪很不好,明明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些噩梦,明明这段时间都过得很好,可只因为一些小事,他再次陷入了自我怀疑的厌弃和无止尽的焦虑中。
“除了看肖小莹,你还想干什么?”
男人温声细语地询问着,像是在引导突然闹脾气的小孩,两人无声对站着。不知过了多久,陈怀远身上的味道在微风中飘向付俞面前,一股淡淡的草木香。
付俞转动眼珠无声瞧了他一眼,随后自暴自弃般说道:“我想理发。”
阳光徐徐洒在地面上,路边的树枝在小孩子一阵摇晃中发出簌簌声,随着脚步不断有小石子咕噜噜地滚动着。
付俞跟着陈怀远走到理发店,店门外放着一个已经发黄的木牌子,上面用彩色粉笔写着洗剪吹的字样,后面缀着一个大大的笑脸。
陈怀远打开玻璃门率先走了进去,瞬间一股难言的味道迎面扑来。
付俞一时未察呛了一下,皱着鼻子缓了一会儿才走进去。
里面只有一位大叔在理头,地面铺满了细碎的短发,陈怀远站在里边跟坐在沙发上的阿姨交谈着,付俞只是扫了一眼又看别处去了。
这家店只有两把供理发的椅子,镜子前摆放了几把梳子和剪刀,耳边咔嚓咔嚓声不断响起。
付俞站在一旁看着理发师傅不断运动的手,另一只拿着一把细齿小梳子时不时梳理头发再一一剪短。
“先去洗头。”
陈怀远说完话扭头见付俞凑在那边一脸认真地看着,眼中多了一丝笑意,那一眨不眨地模样引得理发师傅都抬头看了付俞一眼。
付俞收回视线跟着说话的阿姨走到里间,一处狭小的空间,里面还飘荡着洗发液的气味。
不知道是那个阿姨手法太温柔,还是他最近太过疲累,洗发过程中便睡了过去,最后迷迷糊糊随着声音站起身坐回外间椅子上。
他微微张开的眼睛无声地望在一处,陈怀远似乎在耳边说着什么,但他太困了,没过多久一只手落在头上随后剪刀的咔嚓声响起。
付俞一直保持着半梦不醒的状态,直到吹风机的风筒声响起,才恍似惊醒般在椅子上动弹了一下,他茫然地看向镜子里自己干爽利落的短发,下意识垂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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