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知涌向房间外的气味。
他看到她手里握着的撬棍,抬脚的动作突然一趔趄,随后踉跄着跑走了。方霏没有回头,握着把手又往里推了推门。室内漆黑一片,这回她很确定撞到了什么。她一手提着撬棍,一手去开灯,并闭上眼睛,随后深呼吸着睁开了。
门的侧边,她的脚边,伏着一个人形。方霏愣了一下,没有握住那冰冷的金属柄,它咣当落地。门板撞到的是许明哲的胳膊,他脸朝下跪趴在地毯上,上身盖着一件脏兮兮的衬衫,下身被撑起来。
“我就知道”她轻声道,反手关上了门。
那块深色的地毯上散落着各种乱七八糟的,形状狰狞的物件,一些看不出原型的衣物,扯烂的情趣内衣,极少量用过的避孕套,还有药瓶和针管。室内充斥着浓重的开始发酵的体液味道,靠墙的床上浸染了一层又一层干掉又浇湿的印痕,床头竖着带血的金属假阳具,床脚堆着一串镣铐。在意识到自己的鞋底已经落到这片地面上后,方霏盯着鞋尖看了一会,然后径直走向了浴室。
浴室的地板要好一些,但依然很不堪,水池底粘着血丝和排泄物的残余,马桶盖没有打开。她直接按了冲水。浴室里没有花洒,而是一截长水管。她对着水泵调了调,热水在之后缓慢地由小变大,随后她便对着浴室冲洗起来。
她这一趟穿的大衣和长裤都是疏水的材质,踩着马丁靴,所以漫不经心地对着墙壁和地面扫了一遍,然后拧开了水池的龙头。在某些东西被显着稀释后,方霏又提着水管直接出到房间。她早瞥见床边有一个不起眼的水排,于是水口又对准了床铺。
“这样算不算消灭犯罪证据呢”方霏碎碎念道,对着墙又冲了一遍。一切不知名的污秽都融成一片,汇进角落的下水道里,轻质的小物品被水流带向水排口,聚成奇观似的一滩。“算了,也无所谓。”
热水产生的蒸汽洗涤着室内的空气,她把窗帘掀开,发现窗户是钉死的。于是方霏又从右领口袋摸出短柄锤。想了想,在面前扯起一块帘子以作遮挡。随着刺耳的破碎声响起,她撕下窗帘,探出头吸了一口气,然后站到床上,把吊顶处的摄像头敲碎了。
这么显眼的都没什么大用,但以这屋的简陋程度,放微型摄像头都有点无从下手,她在门口卡座和浴室都摸到了一个,但有一个已经坏了,床对面的三脚架显示出他们更习惯的方式。
方霏拉回水管,这一次她终于走向了门口的许明哲。那块地毯还是干的,在她如此动作之后,许明哲依然像是毫无知觉一样维持着已经不能用狼狈来形容的姿态。他的手脚被束具强制地收拢和打开,仅能维持狗爬一样的姿势,腰也拧成奇异的角度,让肿胀过载的下体朝向他人的视线,已经开始凝固的浊液横流,在腿间黏连,汇成一滩。
她蹲下来,用僵硬的动作轻轻掰过他的脸。各种液体斑痕糊在他脸上嘴边,最清楚的还是在往下滴的鼻血。呼吸很弱,把眼皮掀开的话,瞳孔已经放大了,就像那种死于性窒息的尸体一样的目光,空洞而美丽。方霏立刻就让那只眼睛闭上了。她捏着水管,几乎想坐在地上。
提示铃精准适时地响起来。
陌生人17:52
他没死,也不会死。
你可以再等一个小时,或者现在去拿前台给你留的药品套组,给他再打一管,这样就马上醒了。
你17:52
把话说完
陌生人17:53
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祝你愉快。
她用放慢的水流开始一点点冲洗他的身体,从脖颈到脚趾,用戴了手套的指节拂去皮肤表面板结的血痂,黏液,露出底下并不完好的部分,想象着被它们生产出来的过程。她没有找到镣铐的钥匙,只能把固定的钢管拆掉,把他被强行撑开的身体解放出来。一块只是供人插入而被不断捅开的肉,和曾在视频里架在束具上的样子一样,即便这样也没有关系,反正他会爬起来的。
快醒啊。方霏边拖着水管边想,快醒吧。虽然这真的很为难你,但是求你了。
许明哲的手押在后背,拆掉皮带后,露出血色驳杂的指尖,显示出过度修剪的成果。这种伤口,用不到一周就可以愈合。她借力把他翻过身,上一次被纱布包裹的一对乳头现在裸露在外,缀在着遍布血痕的胸口,肿胀异常,由银环穿透,一道链条相扣。这种孔多久可以愈合呢?她的耳洞花了一年。
“为什么你总要这么出现在我面前啊”她恨恨地握紧了水管,一手把他的脸蹭干净,“要卖惨就好好卖不行吗,明明只要装可怜就好了,他妈的。”
她胡乱地洗了洗他的腿,没有尝试一窍不通的清理,随后在柜子里翻出两条勉强算干净的大条毛巾。吸饱水的地毯像浮肿的人皮,每踩一脚就溢出淡淡的红褐色液体。方霏把它踢到床脚去,又冲干净地板,随后用毛巾把许明哲擦干裹住了。这样是不够的,她只好把自己那件长大衣给他套上,再系上扣子,这样还会露出底下的裸足和脚镣,但也没有办法了。
许明哲醒过来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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