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易,没能及时回应那声英语问候,当她转到和她打招呼的方向时,那个美国佬正笑嘻嘻地望着她,看似很友好,却肆无忌惮地和身边人说话:“这东方妞儿够味儿,奶大腰细屁股翘,不跳脱衣舞可惜了。”钟易的心思都在菲律宾脱衣舞娘上面,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纪樱冲到一旁,“啪”地给人一记耳光,把现场的几位整懵了。“嘴巴这么臭,不挨巴掌可惜了。”非常地道的美式发音。那人惊讶却不生气,满眼透着兴致盎然。小巧的手掌打在脸上非但不疼,反倒把人的心打痒了,边摸着脸边朝她眨眼睛。“如果你能在我脸上跳舞,我甘愿死在你的脚掌之下。”轻佻的语气助燃了酒性,外国佬们轰然起哄,若是以往,钟易铁定会冲上去教训那个始作俑者,但现在是在法租界内,银行客户中也有很多洋人,他不敢轻举妄动。纪樱从来不管那些,有仇当场报,她弯腰脱下高跟皮鞋,对着那人的脸就甩过去。看你的脸硬还是我的鞋跟硬!当晚的场面异常火爆,饭店经理谁也不敢得罪,纪樱和丁璐是华懋常客,几个美国人刚从菲律宾到此旅居,最后将这个棘手问题抛给警署。警署值班警员边骂华懋缺德,边把美国人好生送走,将纪樱几人留下。在外人看来准是警署欺软怕硬为难自己人,几个美国人也这样以为,刚刚丢掉的面子在这里找回,才悻悻作罢。警署倒没为难他们,知道在这里出入的都不是省油的灯,尤其得知眼前这位气势张扬的美人就是那位克死全家的纪家大小姐,态度更为克制。例行问询冲突原因,纪樱实话实说:“洋鬼子让我跳脱衣舞,不该打吗?”值班警员心说该打,嘴上却说:“类似情况你可以选择报警,不然很容易吃亏!”纪樱哼笑,现在吃亏的可是他们,报警你们又要说小题大做,我还是更信自己。最后还是丁畾去警署将他们几个保出来。丁璐和纪樱不以为然,丁畾也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但他不能显得过于纵容,只能强绷着脸说教几句,钟易便借机埋怨纪樱沾火就着,也不看看场合。“他们不就是在看场合侮辱人吗?我不过是在看场合回敬罢了。”纪樱摸了摸嘴角,真冤,被自己的皮鞋打到,谁能想到那人随手就把鞋扔回来,还刚好扔到她嘴上!最好别让纪沣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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