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芝霎那间有些慌乱,不好意思将月事这等女儿家的私密事说出,只满嘴敷衍道:“许是昨夜受凉了,今日有些不舒服,大人,若是这半日无事,可否让我休息半日?”许是因为身子不舒坦,李青芝心神也受到了影响,脑子一糊涂找了个这样蹩脚的理由。范凌将这话听入耳,当即沉默了好半晌。如今已是暑气酷热的六月,要不是近来这小丫鬟伺候得勤,范凌几乎都要脱个畅快,更别说有着凉的可能性了。虽说小娘子家身体弱些,但也不至于在这炎炎盛夏着了凉。很明显,这是小丫鬟敷衍他的借口,不过范凌还是不打算揭穿她,只顺着她的意思轻嗯了一声。李青芝瞬间满面欣喜,像是卸去了什么重担。忍着小腹愈来愈强烈的坠痛,李青芝小幅度扶着腰出了东家的门,剩下范凌微眯着潋滟双眸看着少女远去的怪异背影。范凌孩提之时便离了亲娘,也没娶妻,跟家中继母所生的妹妹也算不上熟悉,自然不会参透小娘子家的私事,只以为是得了什么不好对外人言说的病。脑中思绪盘旋了一阵,范凌决意请三里街的赵医女过来。惊蛰得了令,即刻便动身去了。赵医女虽是女子,但却是整个扶风县数一数二的郎中,每日问诊的人便络绎不绝。好不容易稍微清闲了一日,刚开了药铺,便被县尉大人的随侍找上了门。李青芝在床上昏昏沉沉时,听到房门被咚咚敲响。疼痛加诸于身的时候,竟有人找上门,纵使李青芝秉性温和,也忍不住心生烦躁。“是谁……”小腹的疼痛让李青芝声音都透着有气无力,虚弱感直接透过了门窗落在了范凌耳中。眉头皱得像是能夹死苍蝇,心中陡然生了些郁燥之气,然此时此刻也只能压着。“是我,我请了郎中来,给你瞧瞧身子,快开门。”范凌又敲了一下,那声音轻缓,却让李青芝心神激荡了起来。大人带了郎中过来瞧她的月事?这太荒唐了!“不、不用了,我没事,大人让郎中回去吧。”虚弱难受至此,李青芝也强撑着说着回绝的话。屋外,范凌听着这番话,只觉得小丫鬟不过是在继续遮掩,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把将门推开了。“赵医女还请看看是什么疑难杂症。”范凌站定在屋外,神色肃然地拜托眼前的女郎中,没有踏进去一步。“x范郎君只管放心。”赵医女身为医者,自然是怀着仁心的,见范郎君如此郑重,以为里面的病患是什么天大的病,也肃着脸进去了。天光顺着被推开的缝隙钻了进来,李青芝透过纱帐,看见那投在地上的一处炽阳,心里像火燎一样。逆着光,李青芝看见一个身形高挑的女子提着仿佛是药箱的东西进来了。还好,是女子。辨别出来人男女,李青芝身子松了几分,复而又躺了下去。“医女姐姐不必来瞧我,我没什么病……”看着那女子放下药箱,搬了椅子坐在床边,李青芝忙解释道。医女清秀的面容沉静,隔着纱帐也能感受到小娘子的慌乱,心底有些明白了范郎君为何请她这个距离桂花巷甚远的郎中。怕是家中的小娘子有了什么难以言明的疾病,这才请了她这个女郎中来。这般猜测下,医女赵芊拿出了她最大的亲和力,对着纱帐中的小娘子循循诱导着。“小娘子别怕,你我都是女子,有什么难说的你悄悄告诉我,我是扶风县 美人婀娜才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守在外头的主仆两就看见房门被嘎吱一声推开,赵医女一脸复杂地走了出来。她先是目光怪异地朝着范凌看了两眼,紧接着便是深深叹了口气。这一叹气将主仆两人都整得心一颤,尤其是范凌,眉宇间立即染上了阴云。
惊蛰则是为他们家郎君愁,以为叶小娘子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他们郎君要受情伤了。“赵医女有话直说,多难治的病我们都治。”范凌不信这个邪,不信还有拿钱治不好的病。赵医女一看主仆那反应,便知是又误会了,忙走到了广玉兰树下,示意范凌跟上来,全然是一副又要事的模样。惊蛰懂事地待在原地,看着自家郎君沉着脸跟过去。那赵医女不知说了什么,只见郎君回来时满脸尴尬,一双平日里尽是凛凛寒光的眼眸都低敛着,似藏着羞臊之意。“郎君,如何了,叶小娘子是什么病症?”惊蛰秉着关心上前问道。谁知这一问还将人问翻脸了,只见郎君横着眸子过来瞪了他一眼,语气带着几分羞恼道:“她没病,别问了。”惊蛰一头雾水,想问什么又不敢。赵医女还未走,从药箱里翻出了一块老姜,复而凑到范凌身边道:“小娘子体质寒凉,因而会比寻常娘子难受许多,本是喝些红糖枣茶是最好的,奈何我来的匆匆没料到,便没带,只有几块老姜,先行煮了姜汤给小娘子喝下吧。”赵芊忆起那小娘子恹恹无力的可怜模样,赵芊便心生怜悯。早知今日出来带些红糖和红枣出来了,这小娘子可怜见的。范凌接了那几块老姜,送赵医女出门。尽管是一出乌龙,赵医女也表明不用诊金,然范凌既请来了人家郎中,就不能让人白跑一趟。让惊蛰硬塞了二两诊金,范凌才作罢。将两块老姜抛给惊蛰,范凌一边吩咐一边抬腿往外走。“去将这几块煮了,顺带烧些热水灌到汤婆子里留用,我去街上买些东西,待会便回来。”惊蛰接过那几块老姜,下意识随口问道:“郎君要买什么?”这等不识时务的话一出,惊蛰又惹来了郎君的一个冷眼,他讪笑着,好似突然明白了什么,不敢去问了。就这样,主仆两一个去烧水煮姜汤,一个去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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